“臣懇請九皇子成全,汴秋腹中已有了微臣的骨肉,我們二人情深一片。如果殿下實在是喜歡汴秋,不若我們共享......”
顧硯池:......
“你與林姑娘不但無媒苟合,還拿她大了肚子的事情到處張揚?情深一片?你就是這麼情深一片的?”
縱然前世是個武將軍,顧硯池也知道女子的名節大過天,可麵前的陸定州卻堂而皇之地以林汴秋懷孕為由,口口聲聲跟他說出共享的話來,顧硯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定州的這番話若是傳了出去,還不叫百姓們都以為他顧硯池強搶官員之女,故意插足他人嗎?
他這番詰問聲落下,宮殿外一陣由遠及近的細碎腳步聲就傳來了。顧硯池武功極好,耳力絕佳,他能分辨出來人是個沒有內力的女子,故未曾理會。
陸定州卻被顧硯池一番質問鬧得摸不著頭腦,湘王殿下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最是愚鈍不堪。以往隻要陸定州稍微利用林汴秋刺激殿下一二,殿下便會怒不可遏,仗著皇子威儀教訓他。
陸定州甚是喜歡顧硯池那副蠻不講理,張牙舞爪的生氣模樣。
他再使計,引得汴秋前來看到自己被湘王“欺負”的一幕,便能次次激起汴秋對自己的同情,讓顧硯池喜歡的女子癡纏自己,順帶著引起顧硯池對自己的關注,可今日......
陸定州心頭琢磨不定,忽地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他立馬揚聲道:“請殿下息怒,我與汴秋之間,都是我情難自控,這才連累了汴秋。殿下若是要罰,隻罰我一人便是,這一切都和汴秋無關。”
一陣嫋嫋的香氣襲來,陸定州的胳膊被人攙扶住。
林汴秋淚眼婆娑,滿臉感動地看了陸定州一眼,轉眼厭惡至極地瞧著殿中的湘王。
“顧硯池,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嫁給你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以後若是你非要假借身份故意刁難定州,我一定會讓家父上奏疏彈劾於你!”
林汴秋放完了狠話,半抱著陸定州的手臂欲離去,“定州,我們走。”
同方才語氣裏的嫌惡無情相比,此時的林汴秋語氣溫柔似水。
陸定州悄悄抬眼看了顧硯池一眼,見他坐在原地無動於衷,心裏奇怪得緊。
以往若是林汴秋對他這副語氣,顧硯池必然要低聲下氣地解釋,還要對他賠禮道歉,才能勉強哄好林汴秋。他就是喜歡顧硯池強忍怒火,對自己低聲下氣的模樣,每每都令他心頭暗爽不已。
可今日......陸定州咬了咬牙,“撲通”一聲,作勢伏跪在地上,“臣求殿下,成全臣與汴秋,還請殿下應允!”
話畢,陸定州“砰”、“砰”、“砰”開始磕頭。
見到這一幕,林汴秋心疼得手中帕子都揪在了一起。
陸定州膝蓋剛觸到冰冷的地麵,便被林汴秋扶了起來,隨即整個人半倚在了他的懷裏,聲淚俱下:
“定州,你這是做什麼?如此惡毒的湘王殿下,也配得上您這般芝蘭玉樹的人給他下跪?我不許你這樣糟踐自己!”
陸定州分明是在利用林汴秋刺激自己,顧硯池本不想與兩個小醜計較,冷眼瞧著麵前的一切,可沒想到,林汴秋竟然敢辱罵自己。
“站住。”顧硯池起身,朝準備離去的狗男女冷哼一聲。
林汴秋卻根本不懼怕他,高昂著她的頭顱,與陸定州手挽手,那副倨傲的神態,竟完全未曾把顧硯池的命令放在眼裏。
顧硯池心頭怒火翻騰,眼底竟閃過兩分殺意,
“本殿下再說一遍,站住。”一字一頓,語氣駭人。
瑞雲聽到此言,驚愕地看著顧硯池。
她家殿下竟然在林姑娘麵前自稱“本殿下”,這還是頭一回!難不成是殿下想開了?決心放下林姑娘了?霎時間,瑞雲激動得想要落淚。
“放肆!湘王殿下的命令,陸世子和林小姐竟然充耳不聞,這是想要違抗殿下嗎?”瑞雲心頭振奮,她要幫助自家殿下,徹底斬斷這段孽緣才好。
“來人!”她挺直腰板,替自家殿下下令。隨即宮殿外出現了幾十個佩劍的宮廷內侍,擋在了陸定州與林汴秋二人麵前。
陸定州裝作保護林汴秋的姿態,將她拉到身後,自己擋在了帶刀侍衛的麵前。林汴秋受了驚,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似的,直直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