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華退出去,莫名的感覺有點不對,他也和黎陽睡一個床,但這倆人挨的也太近了……
可能是他們在海城睡的地方太小,習慣了這樣吧,徐國華心裏這樣想。
譚帥一醒,黎陽很快也坐起來了,隻覺得側臉有點疼,想了想,應該是譚帥的胡子紮的,不知道該說他力氣大還是胡子硬。
前者黎陽沒辦法,吃完飯就催著譚帥刮胡子。
譚帥以沒帶自己的刮胡刀為由,遲遲不動手,逼的黎陽挽起袖子,親自處理這個麻煩。
譚帥坐在落地燈旁邊的躺椅上,燈光明亮,黎陽熟練的動手,很快下巴就恢複了往日的光潔。
完事了,譚帥也不起來,懶洋洋的靠在那裏說話。
譚廠子在人前都是一張臉,私下裏卻是千百張麵孔,現在這副大爺樣跟B市胡同口搖扇子的老頭就隻差一把扇子。
因為麵對麵說話不用再計算話費,黎陽的嘴巴一直沒停,興致勃勃的帶譚帥去看他們的小實驗室,展示了一下他們這一年的研究成果。
等倆人回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跟黎陽一個屋的徐國華去陳澤默的房間湊乎一下,想讓黎陽好好歇歇。
明天黎陽要考試,譚帥倒是挺消停的,不過從口袋裏拿出黎陽之前寫的那張紙,硬生生的逼著黎陽在上麵加了一個數字。
讓黎陽屈服的不是譚帥的威逼,而是旁邊屋子的另外四個人,這牆可沒有做過隔音處理。
第二天,黎陽急匆匆的去考試,譚帥跟他一起去學校,黎陽一個多小時就出來了,而譚帥還沒逛完校園。
倆人一碰頭,也不看什麼風景了,直接去買菜,寧願回去吸油煙,也不想再外麵吹冷風。
因為是考試的時間,沒有了課程的安排,陳澤默等人反而比平時閑,沒有特殊情況,他們不願意吃四馬克一頓的食堂,午飯的時候紛紛回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譚帥穿著不合身的圍裙正將最後一道菜盛出來,人一到齊,直接開飯。
譚帥的年紀跟這裏的幾個人相差不多,但礙於他廠長的身份,有兩個大學生一開始有些不自在,後來看到一大盆排骨快要見底了,立刻拿出了平時的吃飯水平。
客氣能當肉吃嗎?很顯然不能!
吃完飯,黎陽開車去到郵局,將那兩個箱子郵寄出去。
按理說譚帥可以回去的時候帶上,黎陽擔心機場那邊檢查,如果再把譚帥扣下,那他倆真是異國他鄉的難兄難弟了。
所以,黎陽寧願多花了點錢,還是將資料郵寄走了。
從郵局回來剛到家,車子突然熄火了,黎陽抬頭看著譚帥,“這趟怎麼著都沒白來。”
五分鍾之後,車子恢複了正常,譚帥的手都沒髒。
黎陽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嗖”的一下親了譚帥一口,然後迅速站直,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譚帥沉默的看著他。
他的反應很反常,黎陽有些納悶,但他也清楚譚帥的狡猾,沒敢靠近,隔著車說道:“咋了?”
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沒事。”譚帥一臉平時嚴肅正經的模樣,“這就是你來德國學到的?”
黎陽半天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搖了搖頭,“不是,我沒去圖書館查那些,書本裏的知識不是萬能的,既然是我們倆的事情,也該我們倆麵對。”
譚帥深以為然,然後拉著黎陽就走了。
晚上,陳澤默接到黎陽的電話,說是今天不回去了。
譚帥身體力行的示範“麵對”的方式,並且表揚了黎陽的想法。
直到譚帥登上了回國的飛機,黎陽終於回到了住處,而那幾個大學生也沒有等到廠長的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