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傷心欲絕(2 / 3)

一場哭,一場訴說,藍田的情緒平靜了很多,可見,眼淚和囉嗦,對於女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季紅曾經和藍田探討過女人為什麼比男人長壽的問題,她們最終得出的答案是,除了規律的月經,功不可沒的,就數眼淚和囉嗦了,它們在不知不覺中,帶走了積聚於女人身體內的不快和痛苦。

“怎麼跟他談,我簡直無法啟齒。”藍田哀傷地說。

“你怎麼會無法啟齒,我倒是覺得,他在得知你知道實情後,無顏麵對你。”季紅氣咻咻地說。

“跟業成在一起,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有近二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總聽人說,彈指一揮間,現如今回想起跟業成這麼多年經曆過的風風雨雨,真的是無限感慨在心頭。他這個人,想好了的事,一定會去做,做的事,一定要成功,絕不會半途而廢。他跟閆綠珠那個女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季紅,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覺得,我這一生活得特別的失敗?”

“失敗的不是你,是梁業成鬼迷心竅了,男人犯一時的糊塗難免,他不會一直糊塗下去。”季紅認真地說。

“他不是犯糊塗,他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一個或許他覺得值得為之赴死的女人。我的頭腦裏現在是一盆糨糊,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回來,不是肉體,而是靈魂。真的是無可奈何、一籌莫展、萬箭穿心哪!”淚水順著藍田的臉頰,無聲地流淌。

她們就這樣說一會、哭一會,三個小時過去,話說了一籮筐,淚流了一臉盆,卻不過是個無言的結局,折磨的滋味,煎熬的疼痛,原來是這般的辛酸和苦楚。

“回去吧,藍田,好好地睡一覺,相信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相信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相信梁業成會清醒過來,連人帶心一起回到家中,畢竟,你們有個共同的寶貝兒子!”季紅語氣篤定地說。

藍田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躺在床上的婆婆並未睡著,說了句:“田田回來了!”

“媽,您還沒睡著?”

“業成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應該快回來了。”

“趕快洗洗上床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藍田“嗯”了聲,便去洗漱,看著鏡子裏腫得如胡桃似的眼睛、蠟黃的臉龐,還有那根根紮眼的白發,她的心裏仿佛灌滿了鉛,一直向下墜,難以言說的沉重。

業成一到家,就忙著為手機充電,在黑暗裏閉著眼睛、毫無睡意的藍田從他的氣息裏,能夠依稀感覺到他的好心情。如果婆婆不在多好,那麼今晚,他們之間該有一場怎樣不堪入耳的對話?抑或,業成會心虛?他才不會心虛呢!他是個凡事想好了才會去實施的男人,一旦付諸實施,便會勢如破竹,勇往直前,無可阻擋。如果她鬧,那麼曾經她的賢良、她的溫柔、她的通達,她身上所有曾經過往的美好品質,都將一江春水向東流、奔湧至海不複回了,他一定會選擇離婚。如此想著,藍田恨不得天立刻坍塌下來,她和他,還有閆綠珠那個狐狸精,一道就此灰飛煙滅。這份孤獨的煎熬,這份難以言述的疼痛,如此的鮮活,如此的撕心裂肺。

昏昏然間,藍田一身疲憊地回到家中,打開門,隱約聽見為客人準備的臥室裏,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響,女人濕漉漉的呻吟聲,男人幹爽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床板似是不堪重負、又似無比歡快流淌出來的吱呀聲。業成,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你居然把女人帶到了家裏,還算你有點人情味,沒有跟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我們的床上,否則,這張床,我必會一把火燒掉!進去揭穿他們的罪孽?進去讓他們羞愧得無地自容?不行,如果這樣,這場婚姻必定是徹底解體了,不行,我不能讓這個狐狸精得逞,我不能親手把我深愛的丈夫推向別的女人的懷抱!

綠珠分明聽見了藍田回家的開門聲,緊張地問:“怎麼辦呀?她會不會進來大吵大鬧?”

“如果她大吵大鬧,我立馬跟她離婚。”

緊張得瑟瑟發抖的綠珠摟緊了業成,依偎在他厚實的胸膛裏,臉上蕩漾著被自己深愛的男人深深愛著、寵著的甜蜜笑容。

隱約聽到他們對話的藍田,思慮片刻,迅疾地離開家,下樓,用手機給業成打電話:“我回家了,現在樓下,我怕嚇著那個女人。”

緊張萬分的藍田打的來到季紅家,心咚咚地跳著,無法停歇下來,仿佛偷情的人不是業成,而是她藍田。

問過事情來龍去脈的季紅憤怒地吼道:“藍田啊藍田,你雖然外表溫柔如水,但骨子一直要強得很,可你看看現在,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鵲巢鳩占了,你居然心甘情願地逃跑出來,生怕打擾了那個狐狸精,你什麼人啊你?我沒有你這樣沒有出息的朋友,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萬般委屈、千般傷痛的藍田,一下子驚醒過來,淚水已是鋪天蓋地,打濕了枕巾。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婆婆做好早飯,一家人吃早餐時,婆婆看到藍田蠟黃的臉孔、一雙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田田,你怎麼了?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腫得像胡桃,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