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諸葛亮去未來的嶽父家,未婚妻阿醜在屏風後看其與自己的父親暢談政治軍事。等諸葛亮走的時候,阿醜出來送了他一把扇子,諸葛亮不明其意。
原來,阿醜看諸葛亮和父親談話,談到孫權時眉開眼笑,談到曹操就麵色沉重。所以阿醜決定送把扇子給他,希望諸葛亮從今以後,當開心或者不開心時,就把扇子放在臉上擋住表情,不要讓人看見情緒的變化。
所謂城府,大小院落相扣,高牆回廊曲折,綠樹掩映層疊,宅門一閉,不知其內意境如何,此為深。反之,若是陋室一間,無遮無攔,屋內之物一炕一鍋三鬥米,一覽無餘,此謂淺。
喜歡前者的人必定多於後者,做人也是一樣,一個三言兩語就讓人看透的玻璃人,哪裏還有讓人產生更多交往願望的神秘感?
電視劇《潛伏》裏的餘則成每一天都低調、內斂含蓄、不事張揚、不露聲色。無論發生多麼危急的情況、多麼高興的事情,餘則成都是一臉平靜。李涯聰明能幹,餘則成也有能力和才幹,但是工作中,他不僅對吳站長唯命是從,在同事間也顯得不溫不火。在表達意見和看法的時候,餘則成很少表達自己的主見,多是附合性的或是滿臉無辜的“哦哦”或是憨憨一笑。
電影《夜宴》中有一番關於“麵具”的妙論。太子無鸞戴上麵具跳舞,認為這樣就可以掩蓋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的喜怒哀樂就可以不靠臉傳達了。而婉後卻指出了無鸞的幼稚,因為最高境界應該是把臉變成“麵具”。
社會就是一個大舞台,戴上麵具方好跳舞。動不動耍大牌發脾氣,動不動就哭鼻子抹眼淚,不是個性問題,是城府深淺問題。
況且,喜怒形於色,難免會成為善於察“言”觀“色”的人攻擊自己的軟肋。
比如,你是一個一聽到別人奉承就麵有喜色的人,那有心計的人就會用奉承拍馬接近你,掌控你,進而利用你,甚至向你“軟性”勒索。你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別人的掌控,從而被別人利用。
比如,你是個好色的人,那麼別人就有可能利用美色引你上鉤。
比如,你是個脾氣暴躁易怒的人,別人就可能故意刺激你,迫使你情緒激動做出失去理智的選擇和行為。
比如,你是個極富同情感的人,別人就可能借助感人至深的事打動你,迷惑你,然後實現自己的不軌企圖……
有點城府,不是讓你變得深不可測,讓人處處提防,而是讓你適當地掩藏起自己的弱點,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
薩芬娜是世界女子網壇的著名選手,但每每決戰時刻卻總是自我繳械。這是因為她在心智上還不夠成熟,我們可以看到賽場上常充斥著薩芬娜沮喪、失落、憤怒摔拍的非理性場景。
在對手麵前暴露情緒,無異於將自己的弱點曬在陽光下,等來的除了毫無懸念的攻擊、挫敗,還有什麼?
雁飛過潭,潭不留影,做人亦需如此。如果把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無疑暴露了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別人會通過你的表情,來掌握你的心理,進而掌控整個局勢。
越是精於處世之道的人,越是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深。資深政要向剛剛嶄露頭角的政黨候選人傳授的第一條經驗就是“對所聽到的詆毀或者汙蔑,一定不要感到憤怒”。選民們不會選擇一個遇事不能冷靜反而氣急敗壞的人,所以每當對別人給予的指責和侮辱生氣發火時,他至少會因此失去一張選票。
中國的傳統文化對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是很推崇的,孔夫子曾說:“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斯可以從政矣。”從一個人對自己情緒的控製能力,可以看出其涵養和行事的風格,以判斷其是否為大將之才。
工作中,你取得一點成績就喜形於色,到處炫耀;挨了一點批評,就愁眉苦臉,到處訴苦;甚至是上班路上被人踩了一腳,就看什麼都不順眼,不給同事好臉色。你不加掩飾的情緒,一定會給上司和同事留下不成熟、難當大任的印象。
婚姻生活中,你聽了一句好話,就樂不可支,高聲吟唱;看到桌子上的一隻臭襪子,就大發雷霆,大喊大叫;甚至因為乘電梯時候,隔壁鄰居養的狗對你有一點不友好,你回家就拿孩子撒氣。你不成熟的表現,一定會讓你的伴侶大感頭疼,給溝通設下障礙。
日常生活中,朋友幫了你一個忙,你就笑容滿麵,與對方拍肩挽手;對方哪句話無意中惹了你,你的臉色就立馬晴轉陰;甚至你今天心情有點不爽,而對方不合時宜哼唱了兩句,露出了一點自己的好心情,你也認為對方是故意和自己作對,從而拉著臉不理對方……你的不理性行為,會讓對方覺得你太自我,不顧慮別人的感受,認為你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有一點城府,不必是深宮後院,起碼要有屏風隔斷;不必是九曲回腸,至少要有蜿蜒小路。這樣,給自己留一點餘地,給別人留一點遐想的空間,彼此相安無事,相處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