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鞋上滿是泥濘,驚慌無措:“我相公是鎮上開醫館的,他還見過您。”

“我記得他。”裴墨沉指尖微動,一縷靈力將門關上了。

他就說了這一句話,那婦人看起來就安定了些。

裴墨沉說:“我去看看,你們先不要進山了。”

知道多說無益,裴墨沉隻叫她們回去等著,就往山上去了。

此處離天衍宗近,山中的凶獸早被獵殺幹淨,餘下隻有些不傷人的精怪,按理說不該有事。

難道這些日子山中又出現了新的妖獸,又或者有妖魔作怪?

視野黯淡,裴墨沉已撚了一張符在指間,金光閃爍,他目光一沉。

確實是妖修的氣息,妖族一般不會招惹凡人,但倘若真是這妖修傷人,以他目前的修為,並不是對方的對手。

裴墨沉迅速收斂了氣息,一手凝訣,一手緊緊攥著這兩日天衍宗弟子送來的護身符。

許然背著個昏迷的男子灰頭土臉地躍出洞口,先是一頓,而後眉眼鬆散,唇角輕彎。

他像毫無所覺一般背著人繼續向前走。

戒指震動:“誒誒誒——幹嘛!你要被小裴打到啦!”

許然:“碰瓷。”

戒指:“……?”

站在不遠處的裴墨沉靜等片刻,適時擲出符咒,直衝那妖族而去。

許然悶哼一聲,捂著小腹半跪在地,氣息瞬間就亂了。他鬆了手,背著的人也無聲無息倒在地上。

他按了一下傷處,撐著地麵還未站起來,又被按回遠處。

錚然長劍抵著他的脖頸。

裴墨沉穩穩握著劍:“他的傷勢,是你所為?”

那妖族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年歲,臉色蒼白,聞言立刻抬頭,那烏黑清潤的眼睛瞪著他:“自然不是。”

“他不知道掉那個沒良心獵戶挖的坑裏了,斷樹擋著,都沒人發現……你們這些人族修士,又冤枉好妖。”

這妖族倒像是心性單純,並不懼他,而是因他的誤傷忿忿不平。

裴墨沉握劍的手略鬆了些,試過那男子的脈搏,發現確無大礙,身上也沒有被妖力襲擊的痕跡,便垂眸輕聲道:“抱歉……”

他如今修為不比從前,所以手段也過激些,但傷到對方,確實是自己的錯。

妖族少年並未聽到他的道歉,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柔和的金光裹著,原本少年所在的地方出現一隻紅狐。

因為催動靈劍,裴墨沉的右手已經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他按了按那昏迷的醫師身上的幾個穴位。

待對方悠悠轉醒,裴墨沉簡單說了說來龍去脈,讓對方自行下山。

天光漸亮,原地那隻小狐狸依舊沒醒,按理說那符咒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勢,裴墨沉有些憂心,勉強聚起靈力彙入狐狸體內。

而後,他將溯光收回儲物戒,伸手將那隻狐狸撈進了懷中,柔軟的帕子輕輕將沾了塵土的爪子擦拭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