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明如素愁不眠(1 / 2)

離去歡匆匆趕到燕子魚的屋子。

床褥都是整整齊齊的,顯然是一夜未有人住。

離去歡站在屋子中央環視一圈,然後緩步走到桌前。

木桌上有一封信,他緩步走上前將其拿了起來,信封上並沒有任何署名。

一旁相隨而至的侍衛驚異道:“屬下清早時曾仔細檢查過屋子,那時明明沒有的。”

按照他的說法,那也就是說,這封信是在屬下向自己報信時,有人趁著房間無人看管的空隙時間被送進來的。

離去歡沒有出聲,他把視線轉向了屋外。此時,天還隻是蒙蒙亮,客棧剛剛打開了大門,大堂中偶有幾個客人正在用食,大部分的人還在睡夢中,走道裏靜悄悄的。

可他卻感覺到,在這靜謐的表象下,有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這裏。

離去歡拆開信封,一片紅楓從信封中滑落在他的手心。他撚起紅楓翻來覆去地看了一下,才讀起了信,信上的字真可謂是鐵畫銀鉤。

多謝相送吾徒,為表謝意,特此相勸,小心此女。

信中同樣沒有署名。

離去歡若有所思。

魅術終究是沒有露麵。

沉思了好半響,離去歡才想起屋子裏還有人在,這事也不好責怪屬下,便溫言安慰:“他不是一個人獨自逃走的,而是有人在為他謀劃。這次的事引以為戒就好,無需太過介懷。吩咐下去,加強警備,這裏並不安全,切勿掉以輕心。”

那人一臉慚色領命而去,出門之後恨恨想著想著燕子魚這小子讓他在少主麵前出了醜,要是還能再見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剛剛晨起,正在練功的燕子魚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著天也不冷啊,但還是回屋加了件衣裳。

當看到信沒多久,離去歡就趕來將此事通知了莫道涼。

莫道涼遞了一盞茶過去。“少主也勿需太難過了。”魅術的意思其實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她不想見離去歡,所以才以這樣的舉動帶走了燕子魚。

“我並不難過,隻是覺得有點可惜。”離去歡呷了口茶:“我原來也隻是向往那位前輩那一身臻至化境的武功,十分想見上一麵,但是現在我不這麼看了。莫師傅你應該知道,自您從汝州回來時,我就已經在暗地裏不停的派遣人馬,扮作各色人經營汝州,現如今已達半年之久了。半年前,魅術還在鄴城,而現在我竟然連她何時到的汝州都無知無覺。退一萬步講,就在這客棧裏,暗哨已經牢牢盯著客棧裏的風吹草動,可她還是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了。”

說著,離去歡又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多謝相送吾徒,為表謝意,特此相勸,小心此女。”他又念了一遍,把最後四個字加重音讀了出來。“小心此女,在我們的隊伍中,隻有一個女孩。”

莫道涼神色一動:“小施。”

“雖然她一再隱瞞來曆,但小施不是普通人,這我們都清楚。黑衣人師傅早就去追查下落了,於小施之間所達成的協議隻是為了穩住她,最初她跟著我們時,我曾用心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她對我們所行之事雖然好奇,卻從不做出什麼實質行為去一探究竟,我也就不再對小施的行動多做限製。”

離去歡接著道:“我們一直相安無事,這樣的平靜一直保持到了我們抵達曲廊峽的那一天。那天,船毀靠岸,她避開我們所有人進到了山裏。”

莫道涼追問道:“你可知她都做了什麼?”

離去歡搖搖頭:“那日雨勢頗大,天色深沉我根本沒有看清。雨時進山是極其危險的,但她還是冒險去了,究竟是什麼事,讓她甘冒危險?我想了一路都沒有想通。”

莫道涼伸手輕輕揉一揉酸痛的眉尖,忽然把話題轉了回去:“魅術絕不僅僅是一個武林高手那麼簡單,在她身邊應該有一批人,又或一股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敵友未明,她的話隻能信三分。”

離去歡握緊茶杯:“我會小心的,畢竟汝州的這盤棋局,才剛剛開始。”

……

這裏是汝州的吉慶街,這裏人頭攢動,總是顯得比其他的街市要熱鬧許多。這裏是伶人戲子喜歡聚集的地方,走在大街上都能隱隱約約聽到從勾欄裏流露出來的咿咿呀呀吟唱聲。而街麵上則隨處可見充滿異域風情的表演,那身材高挑的異域女子,隨著曲調拐的‘一波三折’的胡曲,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胯上圍著的一串鈴鐺隨著她的舞蹈泠泠作響。一抹麵紗半遮半露出嫵媚的雙眼,眼神輕輕一挑,勾得多少男人魂都沒有了。

燕子魚坐在旁邊的茶攤上,捧著茶杯流口水,雙眼就沒有離開過那異域女子高聳的胸脯。這時,一束蔫兒掉的花突然出現在燕子魚眼前,隔斷了他看美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