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言語溫柔,袁鵠扯出一抹笑意,一飲而下後,淡淡道:“此酒實烈,大人多飲傷身,小酌即可。”
羅夫人神色複雜地看了袁鵠一眼,順勢奪過羅大人手中的酒杯。
羅玉婷有些心虛地不敢望母親,自斟自飲道:“爹爹莫惱,女兒替爹爹飲了。”
場麵活絡起來後,羅大人又偷偷吃了一杯酒,王歡間或說些遊曆時的趣事,仿若絲毫不曾在意嫦瀅醉酒告離。倒是袁鵠醉酒離席時,他笑得促狹:“浩鴻兄可要當心些!”
袁鵠擺擺手,狀似醉得厲害,待人來扶時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扶袁公子到廂房好生歇息。”身後傳來羅夫人的聲音。
廂房中,香爐生煙,袁鵠一被扶進屋門就聞出了不同,竟不是以往的迷情香。
察覺出扶著他的下人有意在等什麼,袁鵠忙呼口渴支開了人,即刻便拿出隨身備的藥物提神。
屏風後的嚶嚀聲漸漸傳出,袁鵠自嘲地閉上眼,果真是換湯不換藥。隻是這一回,倒沒有讓他那麼難堪。
嫦瀅的聲音已經近到耳畔,柔若無骨手臂也攀了上來。
袁鵠閉著眼,摸索著自己方才用的藥囊遞過去。
片刻後,一個柔軟的吻落下,帶著哭腔祈求道:“公子,求您救救奴婢……”
袁鵠急忙睜眼起身,他連眼也不落地背過身,適才要出門去,卻是門已落鎖。
約莫兩刻鍾的功夫後,羅玉婷便借口更衣離席,不曾想母親也隨她一起,半路上未待她探尋,母親便已攜過她的手,往既定的廂房而去。
察覺出母親已經心知肚明,羅玉婷反而放心今日籌劃,正待她要一齊跨過院落時,母親卻攔住她歎道:“玉婷,你今日所為我早已知曉,暗地裏還幫你收了些手腳,一會兒莫要再任性妄為了。”
羅玉婷不甘地咬了咬唇,想說什麼卻已時不待她,身後猛然竄出幾名美婢,急急慌慌地過來向母親行禮,言說是為了找嫦瀅姐姐。
什麼姐姐妹妹!羅玉婷極其厭煩這群奴婢的姿態,個個都妖俏不說,全無一點規矩!
羅夫人轉口便含糊答道嫦瀅醉酒失態,腳步也急往廂房而去,幾名美婢哪還有看不出蹊蹺的,隻互相對望一眼便跟了上去。
廂房一經打開,袁鵠尚且還算衣衫齊整,嫦瀅卻是發釵淩亂,衣襟斜開到臂彎,以至酥胸半露。整個人跌仰在一旁,雙目緊閉,麵色酡紅,淋漓香汗濡濕了半身羅裙,道是說不出的香豔風流。
幾名美婢連忙上前合攏嫦瀅的衣襟,遮遮掩掩地就要帶人離去,羅玉婷正要發作起來。羅夫人攔住女兒,示意她不要妄動,自己則出聲詢問:“這是發生了何事?”
袁鵠冷漠地看著她們作戲,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以往一樣發氣,還是陪她們演下去。總歸是看出來這回有羅夫人作梗,羅玉婷並未如意罷了。袁鵠靜坐著看羅夫人圓場,她身後的奴婢早已借打掃之名,正要將那爐燃燼的香灰收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