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掌櫃呀,那個一直在靈芝心裏的男子,那個麵容俊朗又精明厲害的男子,昨晚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他的視線,不論何時都是落在紅蕖表姐的身上。尤其是當她喝醉的時候,細心的靈芝發現了他眼睛裏深深的擔憂。
後來,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他硬是抱著紅蕖表姐上了馬車,然後又送她回到濟世堂。
醉後的紅蕖表姐吐了他一身,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換上大哥的衣服之後,他還守著她到了很晚、、、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個男人對紅蕖表姐的情意。
可是,紅蕖表姐她、、、知道嗎?
靈芝的心裏,打翻了五味瓶兒,酸甜苦辣鹹一時之間都湧了上來。
“紅蕖表姐,李家大掌櫃他、、、”靈芝欲言又止。
紅蕖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地調侃她,反而是帶上一絲愧色。良久,她歎了一口氣道:“靈芝,我和大寶之間,並無男女私情!”
大寶!原來她竟可以這麼親昵地喚他!靈芝的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明知道不該吃味的,她還是忍不住有點嫉妒了。她嫉妒紅蕖表姐擁有了他的兒時時光,她嫉妒他對她的一往情深,她嫉妒、、、他們之間這麼親密!即便這親密,也許如同紅蕖表姐所說,並不帶兒女私情。
靈芝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本書,又看了看眼前那個女子不安的神色,慢慢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她想起初見紅蕖表姐的時候,她靜靜地躺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如同破布娃娃!她想起當她掀開紅蕖表姐的衣服,看見那一身的體無完膚的時候,她心內的憐惜和震撼!她想起紅蕖表姐在提到自己的娘親離她而去的時候,那一臉的彷徨和無助、、、
她握住了那個身穿淡藍衣服的女子的手,親昵地:“紅蕖表姐,李家大掌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可千萬不要錯過了!”
紅蕖定定地看著靈芝翹著嘴巴安慰她的樣子,心底湧上了一股溫暖。她摸了摸靈芝的頭:“我知道,靈芝,可是,我對他,確實隻有兄妹之情。”
“難道你喜歡的真是那個藍、、、”靈芝說到這裏,猛然住了口。
紅蕖笑著剛想說些什麼,有個夥計突然叫響了門,說是請表小姐到客堂去一趟,有人要見她。
紅蕖匆匆趕到客堂門口的時候,就見那個灰衣男子正靜靜地站在那裏。
看見那個灰衣男子,紅蕖的臉色大變。她正欲轉身離開,那個穿著冬青袍子的男人疾步從客堂走了出來:“紅蕖!”
與此同時,夏老板也麵帶微笑地走到紅蕖的麵前:“紅蕖,於相今日找你有事,你先且同他好好談談!”
紅蕖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又變紅。她定定地站在那兒,麵無表情地:“民女自問與宰相大人並無交情,不知宰相大人找民女何事?”
夏老板看著紅蕖的臉色,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的耳邊輕輕道:“傻丫頭,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於相大人說話。”
於相站在那兒,臉上的表情是忽喜忽憂:“紅蕖,曲修書,我們、、、應該並非是全無交情罷。”
紅蕖眼皮兒也不抬地:“哦,宰相大人即已知道我的身份,還不快派人將我給抓起來。”
於相眼尖地發現,雖然她麵色語氣都很平靜,可她緊握的雙拳卻告訴他,她的心裏並不平靜,反而集聚著一股莫大的怒火。
“紅蕖,好好跟於相大人說話!”夏老板聲音變得嚴肅了,他拉著紅蕖的手來到了客堂內。紅蕖雖然是心不甘情不願,倒也沒有反抗。
於相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也跟著進了客堂。
雨仍在淅淅瀝瀝得下著。
濟世堂客堂的大門緊閉,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眼裏的神色是嚴肅而又警惕地。時不時地,有幾個夥計從門前經過,看見那個灰衣人,他們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他,繞道而行。
一個多時辰後,客堂的門打開了。一個身著冬青袍子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臉上的神色有悲戚,也有憤怒。灰衣人見狀,連忙迎了上去:“主子,成了麼?”
男人看了看灰衣人,半響才沉重地搖了搖頭。
“走吧,於順!”男人聲音低啞地,而被稱作於順的灰衣人這才發現,男人的背影竟然現出幾分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