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奇?”謝婉檸問道。
莫折風道:“是。”
“從你進入燕幽都起,我就知道有這一天了。”謝婉檸幽幽長歎一聲,緩緩道:“你殺不了我。”
莫折風蹙眉,隨後濃眉又一揚,“幸得剛才的東皇是傀儡,否則我就死了,看來大小姐也並不想殺我。”
傀儡?
謝婉檸站直了身軀,走出亭子,目光凝注著雲隙間的那一片天青色,輕輕道:“那並不是傀儡,是假象罷了。”
莫折風盯著謝婉檸的臉,愣神了許久,連謝婉檸說的話也沒聽到。
莫折風握緊金環,顫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謝婉檸回眸一笑,“謝婉檸。”
謝婉檸。莫折風斟酌著,扯唇一笑,“我叫莫折風。”
“我知道。”謝婉檸笑笑,唇邊蕩起梨渦,仿佛桃花盛開在其中。
莫折風心髒陡然加速。
她知道他叫莫折風,是否還記得以前?
謝婉檸並不清楚莫折風的心裏活動,麵靨平靜,垂首斂眉,“你走吧,你身上的傷口還未痊愈,早些離開燕幽都對鹿門而言是好事,莫要再次牽扯進皇室之間的爭奪了。”
“我……”
謝婉檸鞋尖點地,從亭子飛到了屋簷下,直接走進了房間,不再理會。
不記得了嗎?
莫折風張了張嘴,最後收起金環,看了眼襄荷苑,抬頭望向屋簷上。
背著花堰刀的白綢緞蒙眼男子,抱著七弦古琴的紅衣女子,手握日月雙劍的紫發男子。
除了東皇剛見過。
那麼他們的名字必然以四季命名,剩下的紫發男子一定是長贏,紅衣女子是素商還是元英就不清楚了。
莫折風感受到了三人身上的殺意,最後無聲離開了襄荷苑。
他後悔了,後悔接這個任務了。
莫折風仰天長歎,走出了襄荷苑。
也不記得了。
—
“折風兄肚子痛這麼久的嗎?”謝長辭揮手拍掉飛過來想偷吃的蒼蠅,探頭探腦地望著外麵。
商尋鶴淡淡道:“他昨晚吃錯東西了。”
“吃了什麼?”謝長辭問道。
商尋鶴猶豫一晌,“隨便飯館的超級變態麻辣火鍋。”
謝長辭震驚了,豎起了個大拇指,“那玩意可是辣的足以竄稀竄上三天三夜!折風兄好勇氣,這都敢嚐試!”
“聽聞這道菜是從大嶺國傳過來的。”湖攬月給自己斟酒。
謝長辭眼前一亮,“真的想見識一下這隨便飯館的老板。”
“別想了,小道消息,聽聞隨便飯館的老板是十絕門的人。”湖攬月說。
“十絕門又是哪?”謝長辭又感興趣了。
湖攬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安靜到像是不存在的商尋鶴。
謝長辭也看過去。
商尋鶴注意到兩人的目光,放下酒杯,說:“十絕門,大嶺國的殺手組織。”
謝長辭驚訝,“和鹿門一樣?”
“不一樣。”商尋鶴斂眸。
謝長辭問:“哪不一樣?”
“我們更強。”商尋鶴抬眸。
謝長辭:“……”
他怎麼看到了商尋鶴眼裏浮現淡淡的驕傲呢?
“是這樣的。”湖攬月點頭,“鹿門是天下最強的殺手組織,而十絕門,隻是大嶺國最強的殺手組織。”
“原來如此。”謝長辭煞有介事地點頭。
抬頭便看到了莫折風失神地走過來,低斂的眸子閃爍著微光,眼角似乎有些紅意。
“折風兄。”
“嗯。”
莫折風走到桌子前,坐在商尋鶴身邊,身上時刻帶著的笑意不見了。
謝長辭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習慣,習慣了莫折風身上自帶的疏離感譏笑,沉默不像是他。
就像被奪舍了一樣。
“折風兄,你還好吧?”
謝長辭微微垂首,注意到了莫折風眼角的紅意。
商尋鶴雖然知道莫折風去幹嘛,但期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給莫折風倒了一杯酒推過去。
莫折風垂著眼,凝視著酒杯裏的酒,澄澈的水麵倒映著他的模樣。
“柳姨,換杯牛奶過來。”謝長辭朝外呼喊著。
沒一會,柳姨捧著一杯牛奶過來。
謝長辭指著莫折風的方向,柳姨將莫折風眼前的那一杯酒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