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軍都沒法攻下長安,區區一百多人,想要幹什麼?”

“涼州人黔驢技窮了,哈哈哈。”

長安守軍再次興奮了起來。

嘲諷和辱罵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所有守軍的得意中,黎楚民陪同一百多兄弟,將投石機擺放好。

這個距離,剛剛好。

黎楚民早已氣喘籲籲。

“就是這裏了。”黎楚民虛弱道。

他回過頭,看著一雙雙熟悉的眼睛。

鼻子真的忍不住一酸。

這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都是他的兄弟啊。

不能把他們活著帶回涼州,他無顏麵對涼州的父老鄉親。

“今日!”黎楚民的聲音,難以想象的沙啞:“我要帶領你們,做涼州的英雄,涼州的男兒,不能窩囊的死在那營帳之中,要死就死在衝鋒的路上。”

“主公,不會忘記我們每個人的姓名,涼州的百姓不會忘記我們每個人的姓名,今日,你們都是涼州的英雄。”

此言,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熱血。

“把那些腐爛的屍體,給老子搬過來,長安守軍給我們送了禮,來而不往非禮也。”黎楚民獰笑道。

與此同時。

張羽剛得知黎楚民的瘋狂舉動。

“快叫他回來,這是幹什麼?軍醫正在研究解藥,都快了,叫他們回來,我不許他們死。”張羽頓時紅了眼眶。

“他們已經擺好了投石機,教過了,黎師長不願回,他還說,願以自己的性命,最後報效主公。”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張羽的心髒。

他佇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

“主公!”

又有急切的聲音傳來。

“那些中了瘟疫的兄弟,都自盡了。”聲音帶著哽咽。

終於,淚水從張羽的臉上滑落。

營帳外。

那批使者的屍體,已經腐爛惡心到了極致。

但都被黎楚民等人,綁在了石頭上,充當投石機的投放物。

一發裝填完畢,黎楚民冷冷的看著長安城的城牆,嘴角掛著瘋狂的笑容。

“他們是要幹什麼?”

“不是要攻城,是涼州人的陰謀詭計。”

“快稟報主公!快!”

守軍臉色大變,與剛剛的囂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目標,長安城,放!”黎楚民怒吼了一聲。

投石機的力臂,將那些腐肉,全部高高拋起,在半空劃過一個拋物線。

穩穩的落在了長安城的城牆上。

被直接砸中的兩個士兵,一個當場死亡,一個身受重傷。

腐肉帶著惡心的驅蟲,噴濺在周圍的士兵身上。

這腐肉裏邊,不僅僅有瘟疫病毒,五花八門,是真正的大雜燴。

“哈哈哈!爽!”黎楚民放聲高呼,“第二發裝填。”

長安城上已經混亂了起來,所有人都恐懼沾染瘟疫,四散奔逃。

一時間缺乏有效的管理,西城門上的守軍已經全亂了。

等項華川得知消息,第二發腐肉已經落在了城牆上。

段鶴鳴同樣震驚。

“先生,這該如何是好啊!局麵已經失控了。”項華川哭喊道。

那些士兵四散奔逃,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掌控局麵。

“先派兵,直接封鎖西城區,不許任何人亂竄。”

“好好好,我這就安排。”

段鶴鳴臉色難看的望著西邊,“張羽,沒想到你比我還毒啊!”

這一投放,一旦瘟疫爆發,長安城軍民將無一幸免。

就在城內混亂的時候。

城外的黎楚民,已經將大部分腐爛的屍體,都投入了城內。

有那些東西,足夠了。

他拔出了腰間的刀,遙遙指著長安城。

“兄弟們,隨老子衝鋒,讓雍州人看看,咱涼州人沒有孬種。”

“師長威武!”

“師長威武!”

……

一百多兄弟歇斯底裏的吼著,同時拔刀,跟隨在李楚民的身後。

朝著長安城猛衝而去。

後來,看見那一幕的人說,黎師長悲壯的死在了長安城下,像個英雄,是站著死的。

三天之後。

初步控製了瘟疫的涼州主力,開始徐徐後撤。

玄甲營和神機營,距離主力部隊,一直保持十裏的距離。

相互呼應,不斷後撤。

長安城果不其然,也爆發了恐怖的瘟疫,軍民死傷無數。

張羽第一次清君側,以這種悲壯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但戰爭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