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猜忌疏離,後一秒就變成了親密無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因為分不清,所以幹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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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將米粒兒直接扛到了臥室,銀灰色的床單上突然放置上了這樣一個身著紅衣的窈窕女人,強烈的色差讓秦川幾乎動搖,真難為米粒兒了,硬是把寬鬆的紅色套裝穿出欲望的味道來,可是時機錯得太遠。秦川將她放到了大床上,拉過被子捂上,然後道:“我出去買點東西,你最好別亂跑。”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買什麼,既來之則安之,米粒兒幹脆攏攏被子,泰然道:“那你快點。”
秦川笑著說:“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客人。”
外麵的雨仍舊不停歇,傾盆而下,毫不猶豫地奏響屬於天空的樂章,固執又任性。聽到秦川關門聲後,米粒兒從被窩裏爬起,站到了秦川臥室的窗邊,好像心中早有預感似的,她就是很想看看這個為她冒雨前行的男人。
果然,幾分鍾後他看見從樓口出來一個人,打著黑色的雨傘,米粒兒隻能看見圓圓的黑色傘頂,不過她覺得那就是秦川。能看出那人腳步匆匆地涉水前行,路麵平鋪著積水,他走過後的水麵波蕩著串串水痕。
曾經的那個大雨夜晚,米粒兒也是這樣淌過深深淺淺的水麵,雨傘外麵的世界是傾盆大雨,雨傘下的她是失落的哭泣,耳邊仿佛還回響著那天結實的雨滴砸落在傘麵上發出的一連串悶響,相似的場景就這麼不期重合,來不及想象,也來不及感慨。
十幾分鍾後,秦川回來,他拎著個小小的袋子,直接進臥室遞給了米粒兒,印著便利店名字的白色塑料袋上還沾滿雨滴,米粒兒接過來,看著秦川濕到膝蓋的褲腿,扯出幾分笑意,道:“你說,到底是你欠我的,還是我欠你的?”
秦川沒回答她,轉身出了臥室。
最疼的勁兒已經過去,米粒兒爬起來,拉開秦川衣櫃,挑出一套質地柔和的衣裳,然後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把水開到有點燙人,痛快衝洗一番,覺得多少算活過來了,除了仍舊在飄忽不定的心神。
待她換上秦川的衣服出來,發現秦川正坐在床沿上,手邊床頭櫃上放著一隻白瓷碗,白瓷碗裏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
米粒兒穿著秦川褲子過於長了,她挽了挽褲腿,露出白皙的腳麵,然後鑽進被窩,都不用秦川開口,非常自覺地端起紅糖水,有些燙,她吸溜著喝,說著:“謝了。”
今天算是米粒兒的落難日,她這般狼狽不堪,秦川卻像是心情不錯,接過米粒兒喝空的碗,道:“不用謝,要謝就謝你當年教的好,不然我哪裏知道女人疼起來要喝紅糖水。”
當年熱戀時,他給她衝著紅糖水,那時候的米曉天真的以為,一碗紅糖水的愛情就可以天長地久。天真爛漫的她,不知道熱水總會有涼的時候,不知道再甜的糖,一旦被稀釋了,也不過是稀鬆平常。
秦川的衣服穿在身上舒服柔軟,被窩裏也是綿綿軟軟的暖和,通宵未睡的米粒兒盯著坐在床邊的秦川看了一會,幾乎分不清今昔和昨朝,她撐不下去了,似夢非夢間沉沉進入了睡眠。
秦川看著米粒兒入睡,給她攏了攏被子,然後輕聲合上門,退了出去。
窗外的大雨開始出現停歇的趨勢,慢慢就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柔和了的雨滴不再帶著攻擊性,變得和緩起來。秦川想著是不是該感謝這場大雨,將他的小小米粒兒留住,讓彼此都獲得了短暫的平和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