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可能去跟一個一看而知對“仁義”一詞很有意見的遊俠兒去爭辯。
她平靜地說:“我擔心是我擔心,因為他們的親事確實因我的存在而作廢了。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要殺我,那麼,我如何能僅僅因為自己的猜疑就害人性命呢?”
蕭七郎冷冷說道:“你不是很聰明嗎?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的道理懂不懂?等人家來殺你再殺回去,你都死定了。”
“先發製人那是雙方已經明確站在對立麵上,是已經成仇敵了的前提下。”
“你們現在不是已經成仇敵了嗎?不然你怎麼就猜我是他們請來殺你的?”
“因為,”明月咬牙切齒道,“除了仇敵要害我,不然,我想不出你這麼一個各方麵看起來都不錯的人,為什麼對我這樣一個無財無貌的姑娘又捧又殺的!”
媽噠,還五六歲就被父親扔到荒山求生,除了一家子變態,精神病患,還能有什麼解釋。
雖然她一再勸自己,先活著,才會有希望,但如果日子過成這樣,人家想救就救,想掐就掐,她能忍得了幾天?
蕭七郎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睡著的時候,不要靠近我。”
明月:……
“那你還成什麼親?”明月都氣笑了。
看蕭七郎用意味不明的眼睛看她,補充道:“當然,除非你成親後還是自己一個人睡。”
蕭七郎瞥了她幹瘦幹瘦的身體一眼,提醒她道:“你不是說要再過幾年才能成親嗎?”
明月:……
“那你的意思是,你睡著以後,我不能靠近你?那你呢,能不能在我睡著以後也不準靠近我?”
蕭七郎想了想,說:“如果你沒有危險,我可以不靠近你。”
明月嗬嗬。
被掐了脖子,發了一通火,也就得了蕭七郎這麼一個承諾。
也算是明月為自己又爭取到那麼一點權利。
不過這個權利目前明月用不著,而且,也不能用。
無能狂怒的明月,隻能在心裏狂紮小人,然後,又被蕭二郎抱起來。
在深山老林裏徒步真的太難了,蕭七郎也不耐煩慢慢等明月磕磕絆絆,直接抱起來狂奔。
怎麼說呢,即使算不上輕功什麼的,但跟水滸裏的神行太保真的有的拚了。
明月隻覺四周風響,景物飛速後退,心裏隻能暗暗叫苦——她還想著以後找機會逃呢,瞧這樣子,這個蕭七郎隻怕是在哪個與世隔絕的山窩裏隱居,唉,前途渺茫啊!
無路,隻有高高矮矮的樹木,叢林,石頭,蕭七郎不說騰雲駕霧,但完全稱得上健步如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止腳步,站在一片峭壁前。
很長的一片陡崖,不知從何綿延而來,又向何綿延而去。
隻看到它高聳入雲。
“不要告訴我,你家住在山頂上?”
明月往山頂隱約可見的植被一指,小心翼翼的問。
蕭七郎點點頭。
天啦嚕,這回真要返祖了,要去做山頂洞人了!
還想逃?除非變成小鳥,或者兵解,直接釋放靈魂。
蕭七郎不看她呆若木雞的樣子,走到一棵灌木後,搬開一塊大石頭,拿一捆繩子來,又把石頭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