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入殮師的身份(2 / 2)

回家後,老入殮師對他暗示:“我這把老骨頭這些年是不行了,做了一輩子的入殮師,如今要準備參加自己的葬禮了,六十多年我還是單身一條,孤寡無親,無子無女的,也沒有人繼承我的事業,我心有不甘啊……”

歿叱名低頭不語,一方麵他對老入殮師的話心領神會,是要他承接入殮師的職業,一方麵又顧著自己的理想事業,當是進退維艱,不知道該選擇哪條道路為好。歿叱名想過可以一邊做入殮師一邊做木匠,但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也過於年輕氣盛,缺少穩重,難以顧全大局,一時間難以左右抉擇,雖說入殮師和木匠二者並不衝突,但是給一個年輕人同時肩負,而且還要讓兩者發揚光大光宗耀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也覺得是時機未到,等自己有了足夠把握定不會辜負老入殮師和家父的願望。

還沒到古稀之年,老入殮師就駕鶴西去了。臨終還不忘叮囑歿叱名一番,說家中的所有積蓄都歸了歿叱名一人,但是有一個心願,歿叱名一定要答應自己,便是繼承這入殮師的事業。

歿叱名看著痛苦呻吟的老入殮師,隱約有當年出門家父咽氣之時的悲涼,不由得落下淚來。這幾年老入殮師也是把自己當作了兒子,歿叱名家父死去,在老入殮師的身上也有幾分慈父的身影,自是也把入殮師當做親人看待,此時老入殮師的遺言竟像是家父臨終的遺言,片片幕幕,句句言言,真情真切,歿叱名一時是不由得感慨萬千,淚濕青衫。

兩老都是以死不瞑目相威脅,看來歿叱名是別無選擇了,且說老入殮師這些年對他不薄,臨終之前又肯把所有積蓄都贈給了一個打工的,這般情意是千載難尋的。這番厚意,歿叱名難以推辭。不忍看到老入殮師含憾而終,開口答應了下來,

老入殮師聽罷帶著微笑歸西去了,歿叱名百感交集,一個人按著老入殮師平時的主持儀式,給他入了斂,要厚葬了這老人。出殯那日,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央人找來的竟是段家財這六個人,聽說附近一帶就段家財的聲望足夠響亮,每有入葬,大多人都會請來段家財的隊伍進行抬棺出殯。他也就使然了找個請柬,以前他曾隨恩師主持入殮儀式,出殯之時怕是跟段家財這批人有過照麵也可能,隻不過兩人無親無故不可能注意起對方來。

段家財此時做抬棺手有了五六年了,當初歿叱名出門之時也與段家財出門時間相仿,歿叱名跟著老入殮師做工也就五六年,花甲的老入殮師便西去。今天歿叱名與段家財碰在一起,各自把之前經曆說辭一番,發覺往事何曾相似,自是相互感慨不已,天涯同是淪落人,兩人是西窗共剪,促膝而談,之後成了一對好朋友。

自此,段家財沒事時便會去歿叱名家裏轉轉,平時兩人酌酌小酒,吃吃花生,品品茶,感情倒是持續得不錯。因為他們行業相仿,倒是誌同道合,一次,段家財和歿叱名定下契約,往後要是有逝者歸西,那麼隻要歿叱名主持入殮時通知段家財抬棺出殯,段家財便在所不辭。

其實兩項工作是順水推舟的事情而已,入殮儀式完結後,便是出殯入葬,因此,一場葬禮出現,則是少不了兩人的麵孔,這事情就這麼定了。此後,隻要有歿叱名主持的入殮工作,三日後必定出現段家財。兩人也是借此相聚一番,同窗夜語,友情是愈加堅固。

歿叱名和棺材手莊古都不知道,段家財原是紈絝子弟,秉性喜好吃喝玩樂,要不是家裏逼其出門自力更生,他現在還窩在家裏啃老呢,前段時間為了生計是吃盡了苦頭,迫為生計而已,現在換來寬裕的生活,隱匿的作威作福姿態便開始擺上台了。

段家財此人喜歡廣結好友,跟周圍人打成一片,但是他靠的是揮金如土,慷慨解囊。見到旁人對他笑臉相待,阿諛奉承,自是認為人人對他持有肝膽相照之心,尤為得意。這人倒是結了傷疤忘了疼,當日淪落成街頭小醜的他正是因為一幫酒囊飯袋的狐朋狗友看上他的盤纏才與其結交為好的,此時口袋一鼓,全然又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