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來了(2 / 2)

一陣溫暖湧上心頭,這便是家的感覺,很久了,久得都快麻木了。

“娘,你……好麼?”紀不容坐到龍敏兒身邊,娘身上的味道仍然那麼舒服,他仿佛回到了兒時,常常摟著娘那時候的感覺,無比溫馨。

“還不錯。”燭火之下,龍敏兒一雙哭紅了的眼睛,同時也刺痛著紀不容的心。

“你呢?”龍敏兒深深地看著兒子,“日子……過得應該不錯吧?”沒有麵黃肌瘦,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看來兒子雖然身在四神會,卻沒有受到迫害,也沒有被汙水染黑,可喜可賀。

“嗯,他們……並沒有對我怎麼樣。”紀不容據實以答,說實話,他一直都在疑惑,先不說芸兒是好是壞,但整個江湖都說四神會是魔人,一向惡名昭著的四神會,為何單單對他如此的寬容,費盡心思招安,卻沒有利用他做任何事,足夠奇怪的了,尤其是在自己眼底下,對“夜王”百般縱容,今夜之事還給予掩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兒子平安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娘,您不怪孩兒?”紀不容不予置信,想起當日離開之時,他是狠狠地把娘從他身邊推開的。

“娘隻要你活得快樂。”龍敏兒來自另一個時空,電視劇裏不乏武俠江湖的,對於魔教的概念本來就與這時代的人不一樣,並不像其他人般對魔教深惡痛絕,一方麵,是沒有受過其迫害,更重要的,就是她夫君紀流楓本來就是一個“匪類”出身,兒子投身魔教並非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唯一討厭的就是被迫要與兒子分離。

紀不容當然不會知道龍敏兒的身世,更不會看過“電視劇”,隻當娘為了他,輕而易舉地原諒他犯下的錯,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容,可不可不再離開?”龍敏兒看著那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明白兒子也舍不得她,心中所想馬上從口中吐出。

“哥,別讓娘再偷偷地哭了。”紀正容也加入勸說行列,哥哥眼中的淚,說明這正是遊說的好時機。

“娘,我……”紀不容看著家人的企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若是他答應了娘,就等於要離開四神會了,芸兒……可怎麼辦?

“如何還執迷不悟?”紀流楓的聲音插入,比起母慈子孝,更見嚴厲。

“我……”紀不容順著聲音看向其主人,雖然已經接近不惑之年,但那俊美的臉龐,仍然光彩照人,然而此刻,那雙好看的眉毛卻輕輕皺起。

紀不容自然知道紀流楓想說什麼,隻是……他定要自己弄個清楚明白,這樣無論對自己還是對芸兒才公平。

“但我也說過,你已經長大了,一切由你作主,我隻是提醒你,別讓自己萬劫不複後才懂得後悔。”紀流楓忽然舒張雙眉,好看的眉毛下,挺直的山根仿佛閃著亮光。

“孩兒曉得了。”紀不容忽然站起來,神情極度認真地向紀流楓道,兩年前,他無法接受一個“土匪父親”,兩年後,身為四神會一份子的他,深有感觸,一個壞人,要洗心革麵、從頭來過不容易。

“嗯。”紀不容忽然的另類道歉,輪到一家之主一時無法接受,但紀流楓是何許人也,一呆後便恢複神色,隻微一點頭,以示接受。

“娘,孩兒不能呆太久,您好好保重。”紀不容看了看窗外天色,折騰了這些時候,就要天亮了。

“哥……”紀正容搶先拉著紀不容,一臉焦急地道,“不行,你不可以。”手中運勁,定要緊拉著他,就差不是捏著脈門了。

紀不容比弟弟長七歲有多,正是吃鹽巴都比他多七年,當弟弟手上剛要施勁時,手腕一扭一轉一脫,滑出了被製範圍。

“娘,我走了,您多保重。”紀不容以極快速度旋身而退,他不敢回頭,生怕回頭便去意難決。

“我們在茶都等你。”身後傳來紀流楓的輕喚,解鈴還需係鈴人,兒子的事,別人都不能替他*心。

腳下不停一直奔回四方城內,雖然已經躺到床上,卻真的輾轉難眠,今夜不平凡,先是一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夜王“栽了跟鬥,繼而驚聽芸兒的秘密,最後是再會家人所產生的愁緒,一股腦兒地全湧上心頭,所看見過的每個人的臉一一像走馬燈般現於眼前,難以平複心情,不禁自嘲,完來自己是這般的渺小……

芸兒……快要到身邊來了,一切,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滿意地朝帳頂一笑,仿佛那裏有芸兒,困意湧出,居然就這麼睡著了,該來的總是會來,反正現在還跟著韓樹安混,也就樂得繼續當四方城的一份子,可以賴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