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青站在鮮肉區，幫客人處理豬排。
“這個雞可以要半隻嗎？”
“可以的，但要配一點雞頭”
“我隻要靠腿的那一半”
“還是要配雞頭，要不剩一個雞頭不好賣”
客人沒再廢話，轉頭就走了。
經理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我們這些肉都是現切現賣的，保證新鮮”
“領導，要不來一點？”
男人拿起架子，夾了一塊肋骨。
“看著不錯”
“是吧”
“給我來幾斤”
“好勒”
經理趕快拿了一個袋子，裝好，跟在男人屁股後麵。
“幹媽，經理今天怎麼這麼殷勤？”
“大領導下來視察”
“啊！？”
程青青一想，確實是。
平日裏，經理站在一旁，看到客人在買東西，打不開袋子，就站旁邊看著。
今天這樣，看來是來了個硬茬。
兜裏手機振動。
看著經理上樓，程青青才敢掏出手機。
“幹媽，幫我守一下”
劉阿姨心領神會。
“你去接吧”
程青青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哪位？”
“請問你是程青青嗎？”
“是”
“我們這邊今天施工，看到你家地裏還有幾棵果樹，要不要給你挖出來放一邊”
“啊！？我家的地？施工？”
“是這樣的，年初就把土地征收的文件跟你們看了，現在正式施工”
電話那頭傳過來一個聲音。
“你不用跟她說，我們就能決定”
“哦”
程青青感覺不對。
“幹媽，我家裏有事情，想請個假”
“今天大領導下來檢查，你看你能不能再緩緩”
“幹媽，不行，我真的有急事”
“行，你快去快回”
“好”
程青青拿起東西先回了出租屋，隨便拿了點東西，就往車站趕。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第一時間不是回家放東西，而是去看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
果不其然，被挖得亂七八糟的。
程青青第一反應就是大姑家。
大姑家門口，燈火通明，隻在過年才開的小彩燈，今天也開了。
“大姐，我這個作為最大的弟弟要說兩句”
“二弟，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今天請大家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先說好，該怎麼分就怎麼分”
“你們最先占他家的地，肯定分得最多，不公平”
“對！我們這幾年都在外麵，但地是爸的，我們也是爸的孩子”
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誰也不肯讓步。
“好了好了！我是大姐，聽我的”
“那我還是最大的兒子呐”
“我們怎麼討論，都會覺得不公平，一會兒，等他來”
“誰來？”
程青青聽著他們歡聲笑語，覺得刺耳，一刻也忍不了。
“你們憑什麼代替我簽字？
程青青把東西甩到桌上，大聲質問。
“那些本來就我們的”
幾個伯伯姑姑坐在凳子上，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甚至還有人繼續吃菜喝酒，仿佛沒聽見程青青的憤怒一樣。
“什麼就本來就是？！”
“我爸當年隻分到最差的幾塊地，你們分到那些地，有什麼資格說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