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對他說的話。
驕傲如他，怎會留一個心裏有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他放了手。
但她的這句話，卻讓記性不好的他，牢牢記了五年。
“對不起，阿宸，我不求你的原諒，我——”
“我說了，我鬱冷宸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丟下這句話，也丟下了她，他起身上樓。
反應過來之際，她也緊跟著上樓。
隻來得及看到，他進入浴室的背影。
如果她跟他一起進去，不知道能不能瓦解他的抑製力？
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她唯一的辦法就隻剩下，厚著臉皮、把握每一個機會去勾/引他。
然而，剛要進浴室，隨著那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一陣手機鈴聲也隨之響起。
是他的手機在響，一直在響。
她隻好折身回去，拿起他的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閃動著三個字：蘇伯母。
應該是蘇雅安想要見他，蘇母打來的電話吧。
他在浴室裏開著水，不可能聽到，她該不該告訴他？
她實在沒有把握他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去醫院看蘇雅安，能夠確定的就隻是，她的兒子正在醫院裏苦苦的等待，而她的排卵期也即將過去。
這手機，卻是響了一遍又一遍——
不，她不能心軟，她不能為別人心軟。
聽到浴室裏的水聲停止了，這手機再響下去，他就聽到了。
她沒有辦法，一狠心，把他的手機調成了靜音。
然後，她脫/了自己的衣服，進到浴室。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深沉了：“你進來做什麼？”
“我也想洗，跟你一起洗，好嗎？”
“我說不好，你就會出去嗎？”他冷哼一聲。
這浴缸夠大，容納他們兩個人綽綽有餘。
而他，也沒有阻止她進去。
“阿宸，我幫你洗，好嗎？”她懇切的望著他。
“我有手。”
他對她的厭惡，表現的這麼徹底。
可如果他真的這麼討厭她，之前為什麼還吻她？
她一點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再要主動，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了。
許久，她才低低的出聲：“阿宸，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隻想知道，你想我怎麼做？”
“我想你走，你走嗎？”
“除了這個……”
“莫向晚，別太得寸進尺，若想留在這裏，就別忤逆我。”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不想看到我嗎？”她輕聲問。
“如果我說是呢，你就從我眼前消失？”
“……”
之前，她還慢吞吞的洗著自己的身體，現在，她卻什麼也不再說了，也不洗了，從浴室裏站起來出去，隻說了一句：“你好好洗吧，我不打擾你了。”
沒有回頭，甚至沒有擦掉自己身上的水珠，就準備出去。
這女人，她是想著涼嗎？
整晚的抱著她，她的身體都是那麼冰涼，再著涼會是什麼情況？
“回來！”他一聲命令。
她又乖乖的回去。
“進來！”
“喔！”
“放點熱水！”
“好！”
他一聲命令，她一個動作。
然後他將浴花給了她。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沐浴乳打在浴花上，慢慢的往他身上塗抹。
這速度，堪稱龜速。
她是故意的嗎？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鴛/鴦/浴也沒少洗，他還總是愛欺負她，變著法的讓她為他服務，但是每一次都會被她逃過去。
這一次，卻是她不允許自己退縮。
浴花在他身上滑來滑去，最後到了那個最讓她羞澀的部位。
那一瞬間，她的臉火辣辣的燙了起來。
沒關係，莫向晚，為了你的小莫莫，你要勇敢，一定要勇敢，千萬千萬不能錯過了這次他給你的機會。
她在心裏一遍遍的給自己打氣，把心一橫，丟掉了手裏的浴花，用手代替——
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他倒抽冷氣的聲音，但是她不敢抬頭去看。
“莫向晚，你該死！”他一聲低吼。
緊接著，他一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阿宸——”
“看著我！”
她不敢看他，他硬是強迫她麵對他，含著欲望的雙眸死死盯著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想要你，阿宸……”
“我不是牛郎，我的身體沒那麼廉價！”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牛郎……”
他當然不是牛郎，他是她孩子的爸爸，否則她也不可能這麼賣力了。
而且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豁出去了，主動環住了他健壯的身軀，主動迎合他。
明明，她感覺的出來，他也想要她。
這個可惡的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是真的想要她，恨不得把她狠狠的要個夠，恨不得——
但是，他是鬱冷宸，他有著最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咬著牙，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他沒有衝進去，隻在門口，以最折磨人的方式徘徊。
“阿宸——”她快受不了了。
“你要玩是吧，我陪你玩個夠！”他咬牙切齒。
她卻已經快哭了，“不，阿宸，我求求你，別折磨我了……”
“這是你自找的！”
別折磨她？
她折磨他的時候，她怎麼什麼也不說？
“阿宸！阿宸！我求你，別這樣！”她真的受不了了。
“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玩火！”
縱然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沒有要她，硬逼著自己離開她，離開浴缸，走了出去。
這一刻，莫向晚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坐懷不亂了？
難道，就到了必須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了嗎？
她都已經快絕望了。
又在浴缸裏停留了一陣，水涼了許久，她才終於起身，擦幹了身體出去。
臥室裏沒有開燈。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在他身邊躺下，她才發現他的頭發還濕著，根本沒有擦。
“阿宸，你怎麼不擦頭發？家裏有吹風機嗎？”她怎麼能讓他這樣就睡？
“沒有。”他很不配合。
她卻不能不管他，隻好去拿來一條幹淨的毛巾，回到床/上去，“起來，我給你擦頭發。”
“一會兒就幹了。”
“幹不了你就睡著了，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
“不會。”
也不知他說的是不會睡著還是不會頭疼。
她無奈極了：“擦擦頭發很快，你不用動手，我給你擦。”
“不要拿對你兒子那套來對付我。”
“小莫莫最懂事了，可沒你這麼任性。”她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跟我過不去，你別跟自己過不去好嗎？”如果還不行，她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而他，也終於不再說什麼。
這算不算是默許？
她拿著毛巾，準備直接去幫他擦。
誰料，他卻忽然伸手一扯，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裏，毫無防備，唇瓣在他的上麵重重的磕了一下。
“莫向晚！”他突然喊了她的名字，帶著幾許低沉，幾許認真：
“我告訴你，除非一生一世，否則，我鬱冷宸，你要不起！”
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但是這樣一句可以令無數女人感動的話，卻讓她沉默了。
許久，她才終於問出一句，是認認真真的問：
“那蘇雅安怎麼辦？”
蘇雅安，那個一心隻想著他的女人。
問出這個問題，她才想到，之前蘇母打來的電話。
她莫向晚這輩子沒有做過泯滅良心的事，看蘇雅安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那麼晚打電話來，會不會真的有急事？
她，要不要告訴他呢？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懷疑的問。
“阿宸，我——”
不，不能說。
這幾天是她的排卵期，是她最重要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兩天，就是下個月了。
她隻是一個自私的母親，她做不了聖人。
想到這裏，她就咽下了所有的話。
卻在這時，黑暗的房間裏亮了一下，他們同時循著光亮看去，發現是鬱冷宸的手機屏幕。
難道，又是蘇母打來的？
他已經發現了，說與不說，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
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就聽到他啪的一聲打開了床頭櫃的燈。
“阿宸，發生什麼事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擔心是蘇雅安出現了什麼狀況。
“怎麼有這麼多未接來電？”
“阿宸，我——”
“是你把我的手機調成了靜音？”他打斷了她欲出口的解釋。
“對不起——”
“莫、向、晚！”
明亮的燈光下，她看到了那一雙淩厲且滿含失望的眼神。
她被嚇住了，喃喃的說不出話來，隻見到他去穿衣服。
“阿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在顫抖。
“發生什麼事了？你自己看！”他把手機扔給了她。
而她，不看不要緊，一看，她頓時手腳冰冷，不敢置信的盯著手機上的短信息：
冷宸，速來醫院，見雅安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
怎麼會是最後一麵？
她的腦子裏，這一刻隻剩下了這四個字。
是見到他穿好衣服下床那一刻，她才急忙去拉住他的手臂，“阿宸，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不是故意的……”
他向來是氣定神閑的，向來是處變不驚的，這一次，他卻壓抑著一股強大的努力，狠狠瞪她：“是不是故意的都不重要了，莫向晚，要是雅安有個三長兩短，我永遠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