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泉裏,靈氣濃鬱到化成奶白色的霧滴,泉水很淺很小,僅僅沒過蔣由的身子。

天碧色的泉水沁人心脾,帶著蓬勃的生機和點點的星光,一點點衝刷蔣由的經脈,將魔氣祛除,修複經脈。

蔣由的元神不自主的顫栗,身前一個身穿繚綾紗裙的清麗女子,“蔣由,其實欒滄劍法沒有所謂的分層,它從來就隻有一招。可對於每個人,又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而你的神魂便是你之長,揚起長,避其短,才是你要做的。”

蔣由有點疑惑,劍法難道不就是固定的套路和招式,然後不停的重複和磨練嗎。

紫韻仙子不知疲憊的一遍一遍揮舞手中的劍,和當初玉簡中的劍法似像又似不像。明明招式沒有大的改動,可隻是那細微的差別,就讓劍法活了起來。不再死板,不在僵硬。

靈動的身影,徹底顛覆了蔣由的認知,也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團身沉入識海,靜靜的呆在那裏。

蔣由眼睛裏逸出一些金色小點,又自太陽穴周圍卻浮起了無數的金色小點,隨即又沒入蔣由元神之內。

蔣由的團子似得元神的,逐漸拉長,變細,凝練出一柄帶著強大威勢的元神之劍。

“蔣由,落英劍已經殘損,隻有天隕水才能修複,而這天隕水就在玄靈峰煉心塔的第五層。還有重華怕是已經知道你身懷冰淩圖鑒,你的時間不多了。”

一雙素手抵在劍形元神的柄上,源源不斷的精純的魂力被輸進蔣由的體內。

蔣由的元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強壯,而紫韻仙子則更加透明。

“師父,你不是一縷神識,你是。”蔣由驚愕地看著紫韻仙子。

“沒錯,我就是紫韻仙子。”女子苦笑了一下,“我修行數萬載,隻差一步之遙便飛升神界,卻因自大被至親之人背叛,功虧一簣,甚至身隕魂散。”

“我本想藏於玉簡之中,待有合適身體奪舍。可我等了數萬年,先時我神魂過於龐大,肉體之軀難以承載,後來我神魂消損,肉體之軀能夠承載,可卻在沒有人出現過。”紫韻仙子淡淡道,

“而你卻是那個最特殊的人,身體經過天雷錘煉,氣運雖然模糊不清,卻絕對不弱。與天道密不可分,卻又遊離其外,也就很難受一界氣運的影響。”

“可你並沒有奪舍我,不是嗎。”蔣由黑白分明的眼裏滿是認真,白白胖胖的元神毫不設防,“背叛你的人是重華魔尊,龔柏義,對嗎。”

紫韻仙子笑了笑,“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啊。”

“那個人也是你的徒弟,對嗎,而且他背叛了你,所以你才會明明認可了我,保護我,卻又始終防著我。”蔣由思忖著往日之事,“後來,你終於相信了我,卻發現背叛你之人的蹤跡,所以你也沒有傳授我劍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既然已經避不開,再多加一項仇怨,也無妨。”紫韻仙子摸了摸蔣由的頭,溫和地道。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你沒有血性,沒有對力量的執著,沒有對飛升的執念。這一點好,卻也不好,若是生在盛世,若無意外,你定會飛升。可這是大爭之世,要嘛於無聲無息間死去,要嘛,殺出一條血路。隻有力量,才能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人。”

“我知道。”蔣由沉默了一會兒,“我總覺得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可有時候,命裏有,還是會被人搶走。如此,我為何不爭,本就是我的,那就還會是我的。”

蔣由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劍,一塊破除頑石的璞玉,散發奪目的光華。

“你能明白過來,那就最好。”紫韻仙子的神魂越來越淡,隻剩下一道淡青色的虛影,“重華背叛我便是因為一件仙器,一件可以無限奪舍的仙器,可以無視所有奪舍的條件,直接奪舍的仙器。”

“你此番所悟,加之我的魂力,心境凝實,結丹並無不可。隻是結丹之時,你的雷劫定會較常人多出三道,你需早作打算。還有,不用擔心我,冰淩圖鑒裏的靈氣最是滋養魂魄,待你結丹之後,將我放入靈泉即可。”

拋下這一句話,紫韻仙子化作一道玉簡,靜靜浮在蔣由的識海,斂去所有的光華。

紫韻仙子直接以魂力灌輸蔣由,本是上古秘法,以醍醐灌頂之術強行被施術者的境界和修為。這本是用於門派滅頂之災時,借此留下傳承。

雖能提升修為,卻也有隱患,畢竟不是苦修所得,被施術者若是不能沉心靜氣,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紫韻仙子的魂力不僅讓蔣由神魂更強大,裏麵更有紫韻仙子數萬年來的經曆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