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抽取南京市社區戒毒人員60人作為重測樣本,間隔三周後複測。最後得到有效問卷52份,其中男性35人,女性17人;年齡在18—48歲,平均年齡為30.7歲。
3.研究程序和數據處理
由筆者擔任主試,對被試進行團體施測,測試完後當場收回問卷。本研究還同時施測吸毒人員的拒絕自我效能感量表,並收集被試吸毒和戒毒的有關信息。采用SPSS18.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錄入、進行相關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等,采用LISREL8.70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二)研究結果
1.項目分析
首先把初始量表的反向題(第2、11、16、17、25、31題)重新記分,然後算出量表總分,對各題與總分進行皮爾遜積差相關計算,凡相關係數未達到0.05顯著性水平的題項予以刪除。經過項目分析,刪除了第1、5、6、12、16、19、25、31題。
2.效度分析
(1)探索性因素分析
本研究采用課題組第一次調查得到的第一組數據(227名有效被試),對剩下的32個題目利用SPSS18.0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抽取因子。取樣適當性數值(KMO)為0.81,適合進行因素分析。此外,Bartlett球形檢驗的χ2=2490.30(df=496,p
一般要求一個因素層麵的題項數至少3題以上,而因子5、6、7、8、9、10所包含的題項數≤2題,故刪除這6個層麵及題項(第3、4、35、33、26、30、7、13、17、2題);第15題在因素2上的負荷為0.37,小於0.4,故予刪除。對量表剩餘所有題項進行第二次探索性因素分析(方法與第一次相同),此時KMO為0.83,球形檢驗的χ2=1825.30(df=210,p
(2)驗證性因素分析
經過兩次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出4個因素的維度結構,與通過半結構式訪談調查構想的維度基本一致,證明該問卷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為確保問卷結構的可靠性,本研究采用課題組第二次調查得到的另一組數據(117名有效被試),對最後保留的21個題項,進行四因素模型和三因素模型的驗證性因素分析。四因素模型根據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結構進行,三因素模型則將因素3“孤獨無聊”和因素4“含無助感的負麵情緒”整合成一個因素,結果見表2-6。
χ2/df是直接檢驗樣本協方差矩陣和估計的協方差矩陣間的相似程度的統計量,χ2/df的理論期望值為1,其值越接近1,說明模型擬合度越好(薑勇,1999)。一般認為,CFI、IFI大於0.90,越接近1.00越好;RMSEA小於0.1,越小越好(侯傑泰,2004)。表2-6的結果表明,四因素模型是具有較好擬合度的模型。
(3)效標效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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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信度分析
修正後的總量表及各維度的克隆巴赫α係數和重測相關係數r見表2-8。總量表的分半信度係數為0.80。
4.與幾個指標間的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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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討論
1.毒品複吸高危量表的四維結構
研究發現毒品複吸高危量表在中國文化背景下具有四個獨立的維度:線索引誘、強迫性、孤獨無聊、含無助感的負麵情緒。其中,“強迫性”、“含無助感的負麵情緒”兩個因素吻合於Heishman(2001)以及Yasukazu(2007)的研究結果,“線索引誘”則在William(2006)和李旭(2002)的研究結果中均有體現。
中國吸毒人員複吸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孤獨無聊”。孤獨無聊是一種負麵情緒體驗,但驗證性因素分析表明,不適合把因素3“孤獨無聊”和因素4“含無助感的負麵情緒”合並為一個因素。說明在中國文化背景下,“孤獨無聊”是獨特的、區別於其他負麵情緒的引發複吸的高危因素之一。其原因可能是中國人生活在集體主義文化中,個體習慣了周圍有完善的家庭、鄰裏、朋友、同事等社會關係網絡,一旦失去周圍原有社會關係的支持,“孤獨無聊”的體驗就特別強烈。周萍、何良豔的研究表明,較之正常人,中國海洛因依賴者的社會支持水平對其心理壓力存在特別顯著的影響,社會支持對他們的心理健康尤為重要(周萍,2002)。另外,“孤獨無聊”維度的內容描述不僅代表負麵情緒體驗,也代表一種缺乏對外溝通的環境。因此,不僅要消除戒毒人員心理上的孤獨無聊感,也要改變戒毒人員獨處的、缺乏溝通支持的環境。
中國吸毒人員複吸高危因素中另一特點就是“含無助感的負麵情緒”,雖然Heishman(2001)和Yasukazu(2007)的研究已經表明了“負麵情緒”是一個高危因素,但本研究進一步揭示了“負麵情緒”的核心是“無助感”。這說明,戒毒人員在多次吸毒、戒毒的過程中,產生了類似於“習得性無助”的心理機製。心理學家塞裏格曼的研究表明,“習得性無助”的個體會缺乏自我效能感,並且人類的抑鬱症發展過程類似於動物的習得性無助形成過程。而已有不少研究證實吸毒人員的抑鬱程度顯著高於普通群體(曲如傑,2006)。也有研究表明,缺乏自我效能感的戒毒人員更容易複吸(耿柳娜,2008)。那麼,毒品複吸、習得性無助、缺乏自我效能感、抑鬱是否存在共同的心理機製,值得進一步研究。
另外,雖然題項9的描述與維度1“線索引誘”的表麵意義似乎有些不符,但從筆者對戒毒者的大量訪談中了解到,許多戒毒人員複吸時聯想首次吸毒的情境較多,而首次吸毒多在生氣等負性情緒狀態下發生。從這個意義上講,生氣體現為一種非常強烈的情緒式的“線索引誘”,且量表中存在“表麵效度”高或者低的題目並不對量表的實際信、效度構成必然影響。
2.吸毒人員複吸高危因素量表的信度和效度
信度檢驗結果顯示量表的信度尚可,總量表內部一致性係數α為0.84,四個子維度的α係數分別是0.76、0.84、0.76、0.60。原作者(Yasukazu,2007)的量表的總體信度α為0.86,原量表子維度的α係數的範圍為0.54—0.82,本研究修訂的量表在團體施測的情況下與國外研究結果基本一致,表明本研究所構建的量表整體上是可靠的,但第四個層麵的α係數稍微偏低,可能由該層麵的題目偏少所致,可以進一步增加和修改該因素層麵的題項,以使量表具有更高的內部一致性信度。本量表整體重測信度為0.76,各維度重測信度範圍為0.57—0.75,重測信度尚可。本研究通過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出的4個維度的因素結構,通過驗證性因素分析進一步檢驗,證明該問卷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說明了問卷結構的合理性。以拒絕自我效能感量表作為效標,毒品複吸高危量表具有較好的效標效度。
3.吸毒人員複吸高危因素量表的用途
本量表從個體心理以及外部環境層麵揭示了引發中國吸毒者複吸的四組高危因素。同時本研究也提示,對於毒品複吸這個難題可從外部采取一些具體幹預措施。如切斷與“毒友”的聯係,給戒毒人員安排無毒的工作生活環境,家人、朋友多給予情感交流和精神支持,多給予必要的幫助。本研究現有結果已表明該量表具有很好的實用價值,既可評估戒毒人員的情緒狀態、對毒品的渴求水平、期待強度,又可預測戒毒人員毒品複吸的可能性。另一方麵,該量表還可用於評估藥物治療(例如美沙酮維持)、心理谘詢、行為幹預等戒毒幹預措施對毒品複吸的“正麵抑製”效果,以方便戒毒工作一線人員及時發現問題,為戒毒工作提供新的測評視角和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