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行道:“前輩可知靈鷲宮被滅一事?”
洪七公還沒有說話,丘處機驚訝問道:“靈鷲宮被滅?什麼時候?”
“一年多了。”
“什麼?”丘處機一聽,更是驚訝道,“公孫兄弟、靈鷲宮左使劉大昭均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即使貧道也無必勝之把握。何況靈鷲宮還有數百好手,地處天險,飛鳥難渡,多處關隘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誰敢染指靈鷲宮?”
洪七公搖了搖頭,道:“若說兩年前公孫天涯兩兄弟能與你丘處機打個平手,我老叫化決不懷疑。但是,現在他們能夠接你百招,也屬萬幸了,重陽真人留下的武功非同小可,你們這兩年來的進展神速,你不必謙虛。陸小子,你自然得到了不少消息,繼續說下去。”
陸天行當即把遇上劉大昭和軒轅雷一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隻是怕丘處機臉上不好看,更認為完顏康是一時失足,不足為慮,故把他隱去,隻字不提。
洪七公聽罷,神情嚴肅起來,沉聲道:“屈出律野心不小,隻怕對我大宋之野心甚於金狗,隻是他目前勢力不足,暫時做縮頭烏龜而已。天行,你曾祖既然給你取替天行道之名,就是要你勿蹈其覆轍。你卻為何還亡命於江湖而不立於邊塞?難道要做不孝之人?”
陸天行一聽,渾身一震,立刻拜服在地,恭聲道:“洪前輩之言震醒晚輩,天行不敢停留片刻,馬上奔赴邊塞,勘查敵情,若是敵人想通過武林而染指我大宋,天行再涉足江湖。另外,靈鷲宮一事,天行務必調查個水落石出。前輩,丘道長,晚輩失陪了,告辭。”說完,他也向丘處機施了一禮,起身便要走。
洪七公叫住陸天行,道:“先不急。你曾祖一生圖恢複,忠心為國,赤心報民,但是朝廷昏庸,奸臣當道,致使你曾祖當年雖有滿肚子的才能和絕世武功,卻一生蹉跎。天行,你不能走這條老路。”
陸天行聽得渾身震動,好半晌才抑製住,朗聲道:“多謝前輩指點天道,天行受教了。如果官軍已經不可持,那麼邊塞隻能靠我輩。請前輩放心,天行不會留戀什麼榮華富貴,更不會貪戀什麼功名的。前輩,天行去也。丘道長,後會有期。”說完,飄然而去。
洪七公看著陸天行遠去的背影,含笑點頭,昂天道:“陸兄,天行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生托付的,我堂堂中華上國又豈能永居他人之下。”
丘處機看得迷霧重重,心中的疑團越積越大,問道:“洪幫主,此少年是何許人?能讓你如此器重他?按他武功套路,不應是你的弟子?”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小丘,我老叫化答應過人,必須保守天行的來曆。再說我這點能耐,又豈能收他為徒?你剛才不是已經與他交過手了?”
“什麼?”丘處機大驚道,“洪幫主乃天下五絕之一仍不足以為此子之師?貧道不解。”
“哈哈,若論武功,我老叫化自然可以當得他師父,但是什麼文韜武略,什麼經營天下等,我給他當孫子都欠缺。要做他師父,老叫化糗大了,糗大了。”洪七公一聽,哈哈一笑,摘下葫蘆,喝了口酒,搖頭道,“就算武功一途,十年之後,此子必然不弱於我。下次華山論劍,要熱鬧多了。小丘,老叫化也得走了,記住,切末打草驚蛇。你的劍,我讓魯有腳送到嶽陽樓交還給你,趕快去吧。”說完,便要離開了小山坡。
“前輩請留步,貧道仍有一事不明。”
洪七公愕然停了下來,問道:“什麼事?”
“剛才幫主讓貧道與陸少俠比武是否另有深意?”
“正是。”洪七公哈哈一笑,道,“雖然老叫花能推知天行的武功修為,但是多年未見,不知其心性是否能夠遇事沉穩冷靜,是故老叫花一再出言相激,看他是否被激怒。好小子,果然冷靜,處事得當,遠遠超出老叫花所料,是擔當重任的最佳人選。”
丘處機恍然道:“原來如此。貧道雖然推知幫主另有深意,卻不知道幫主深意何為,故有一問。如今洪幫主指點迷津,令貧道茅塞頓開。”
“好,既然如此,老叫花去也。”洪七公說完,人已經到了土坡的山腳下,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視野中了。
丘處機見洪七公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心下感慨,羨慕道:“果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無跡可尋。僅這層麵上的功夫,也夠我們學的。”說完,仰天一聲長嘯,一舒近來的壓抑之情,邁步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