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童雙手亂晃好一陣子,一叉腰,不耐煩地氣鼓鼓問道:“好了,我不氣了,老頑童不生氣了。小娃娃,你師父是小馬、小丘還是小王?”
完顏康又是一塄,害怕老頑童又出什麼花招,自己必定遭罪,連忙問道:“前輩,什麼小馬、小丘、小王?晚輩不知道是誰。”
“哎呀,你真羅嗦,小馬、小丘、小王就是全真教的馬鈺、丘處機、王處一等牛鼻子。”
完顏康見老頑童直稱馬鈺、丘處機、王處一等為牛鼻子,心中一動,暗暗道:“老瘋子是不是與全真教有仇?若是,本王說是那丘處機老雜毛的徒弟,豈不是自投羅網?切不能輕舉妄動,先探探口風再說。”想罷,立刻堆上笑臉,道:“前輩,丘處機道長等人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晚輩不敢亂稱呼他們。”
“哈哈,你自然不能亂叫,老頑童卻可以。”老頑童樂道,“小娃娃,你可知道我是誰?”
完顏康連連搖頭,心道:“正要你這句話呢。”想罷,諂媚道:“晚輩不知,隻是前輩武功深不可測,想必一定是天下第一了,連東邪都自認不如,丘處機等人自不在話下,以晚輩看,那王重陽也不是前輩的對手……”
“打住,打住,打住。”老頑童聽完顏康在吹捧自己,剛開始時揚揚得意,身子都飄了起來,但一聽到“王重陽”三個字,頭立刻搖得撥浪鼓似的,連連叫打住,正色道:“小娃娃,不可亂嚼舌根,我比我師兄差得遠呢!”
“前輩師兄是……?”完顏康陪上了一千個小心,問道。
老頑童整臉不滿,問道:“怎麼?我老頑童武功這麼高,當年威震武林,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你竟沒聽說過?”
完顏康連連搖頭,道:“晚輩愚蠢,第一次聽到前輩的名聲。”
老頑童“噌”地跳了起來,煩火得直抓耳撓腮,嚷嚷道:“好你個馬鈺、丘處機、譚處端、劉處玄、王處一、郝大通,還有孫不二小丫頭,師叔我的名頭都不告訴徒子徒孫,哼,你們眼裏還有我麼,哎呀呀,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老子回重陽宮,罰你們三天三夜不許上茅廁……”
完顏康逾聽逾心慌,冷汗直冒,暗道:“重陽宮?師叔?丘處機的師叔?這老瘋子豈不是周伯通?!天哪,我都拍到馬蹄子上了,怎麼辦?怎麼辦?鎮靜,鎮靜,一定要鎮靜。”
老頑童罵得口幹舌燥,瞥見完顏康直打哆嗦,一層冷汗布滿前額,更是惱怒,不滿道:“喂,小娃娃,老頑童罵馬鈺和丘處機這兩個牛鼻子,又沒罵你,你流什麼汗?犯軟骨病啊!”
完顏康驟見老頑童對自己惱怒,更是害怕,“撲通”跪下,哀求道:“弟子有眼無珠,不識泰山,這就給您老人家磕頭了,請師叔祖恕罪,恕罪。”說著,恭恭敬敬地連磕了九個響頭,心中卻是咒罵老頑童千千萬萬次,恨不得把老頑童抽筋扒皮,再用油鍋炸。
老頑童等完顏康磕完頭,心中的惱怒也消了大半,問道:“小娃娃,你師父到底是小馬還是小丘?這兩個牛鼻子真的沒有提起我?”
完顏康一聽,心下大喜,暗道:“好機會。”想著,他豈有不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之理,連連搖頭,臉上美得如同一朵花兒似的,恭敬道:“回師叔祖,弟子的師尊是長春真人。師父他老人家常常跟弟子提起您老人家,說您什麼武功高深莫測,達到了爐火純青的臻境,甚至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除了重陽祖師外,天下唯您老人家爾,什麼東邪西毒都是臭魚爛蝦,什麼南帝北丐都是三腳貓,既不中看,也不中用,還不如繡花枕頭呢……”
老頑童雖然童心長存,但是心智未失,更是聰明絕頂,聽到完顏康的話竟也渾身不舒服,連忙打住,瞪了完顏康半晌,直看得完顏康心裏發毛,嘿嘿冷笑問道:“小丘真的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