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史一骨碌爬了起來,逃開數十步,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指著郭靖,發橫道:“漢狗,你等著,老子讓豹子吃了你這雜種!……”正叫囂著,瞥見郭靖猛然甩開了拖雷和華箏,又要撲上來,那裏還敢逗留,一個轉身,亡命逃跑。
華箏跑了上來,拉住郭靖,埋怨道:“郭靖,你打都史這麼狠,他會記仇的。他爹是大汗,會殺你的。”
郭靖一把甩開華箏手,恨道:“我才不怕呢。哼,誰讓他罵我們的國家,罵我們的族人。他敢再罵,我還要宰他呢。大汗兒子又怎樣?!我才不怕。”
華箏被甩開,又見郭靖強鼻子,氣得嘴巴一癟,委屈得幾乎要哭。拖雷見狀,拉住妹妹的手,安慰兩聲,對郭靖不耐煩道:“好了。郭靖,我們又沒罵你,幹嗎這麼凶?”
郭靖這才回神過來,不好意思地一笑,向華箏道了個歉。三人畢竟是小孩子,玩性十足,很快就忘掉了剛才不愉快的一幕。
三人正玩得高興,忽然聽到一陣“啊嗚——”的長嘯,都心下大驚,連忙扭頭,向發聲處看去。這一刹那,三人都被驚駭住了。
隻見一頭大如牛犢的花斑巨豹在十多個全盔甲裝備的長槍兵卒的驅趕下,正往郭靖他們這邊趕來。巨豹正張著血盤大口,火紅血腥的舌頭伸出,不停地掃著嘴唇上的一切,銀森森的獠牙閃著死亡的寒光,貪婪的巨眼放著凶殘的綠光,如果不是鐵甲士兵人數眾多,防備周密,加上渾身裝備,它將毫不猶豫地反撲,美美地享受一頓佳肴。都史在後麵耀武揚威地指揮鐵甲士兵直撲向郭靖等三人。
郭靖大驚,卻也熱血沸騰,忘記了害怕似的,立刻竄出,把拖雷和華箏檔在身後,抽出丘處機贈給的短劍,與花斑巨豹對壘。
拖雷和華箏害怕得臉無血色,顫顫抖抖,問道:“都……都……都史,你,你,你……要,要,幹,幹……什麼?”
“幹什麼?報仇!”都史雙手叉腰,傲然道,“誰得罪我都史,我就要殺了他。”說完,右手一指郭靖,命令道:“放豹!咬死他!”
鐵甲士兵的頭頭一愣,懼怕道:“都史殿下,這恐怕……”
“奴才!”都史厲聲喝斷,揚手就是一鞭,狠狠地抽打在此人沒有鐵甲防護的膝關節處,狂妄叫囂道:“本王的話你這狗奴才敢不聽,哼,活膩了。放豹,咬死那個漢狗。”
鐵甲士兵們見都史如此蠻橫,哪裏再敢違抗,結好陣型,把都史保護在中間,同時放開韁繩。花斑巨豹驟然間得了自由,凶性大發,對天一聲咆哮,立刻竄出。經曆千百萬年的自然進化,沉澱下來的捕獵本能使它知道一定挑選最軟弱的獵物。花斑巨豹轉到側旁,看準了華箏,立刻伏地,四肢猛然發力一蹬,閃電一般撲了上去,血盤大口咬向華箏,長長的獠牙閃著白慘慘的寒光……
炎黃子孫數千年凝聚的血性在這一刹那間完全迸發了,郭靖不顧一起地撲上前來,舉著手中的短劍,迎著巨豹,刺向它的血盤大口。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最被他們看不起的漢人如此驍勇無比,如果漢人人人都悍不畏死,試問天下誰能敵?!都史更是癱倒在地上,害怕得屎尿齊下。
血森森的獠牙閃著死亡寒光,濃烈的腥風迎麵撲來,兩隻蒲扇般大小的巨爪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壓向這條弱小的身影……隻有一柄閃亮的短劍還在這風暴中頑強地刺進……
就在郭靖喪身豹口的千鈞一發之際,一根手臂搬粗的鐵扁擔有如巨弩射出的巨箭一般,挾著風雷之音,破空而來,“砰——滋——”連響,直直地從花斑巨豹口處插入,穿過喉部,直入肚腹。如此巨大的力量莫說是花斑巨豹,就算是千鈞巨石也經受不了,刹時,巨豹被撞飛三丈之外,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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