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宛為陳大器所眷》
王無為曾經講過一個故。在閩西也有一個名為西湖的湖泊。湖麵波光粼粼,畫舫穿梭其間,密集得如同水中遊弋的鯽魚。這些畫舫之中,載著的多半是曲蹄奴的後代,她們從事著歌舞藝伎的職業,其中不乏姿色出眾者,而林宛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年約十五六歲,容顏豐腴,秀發如雲,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其美貌所傾倒。
時光回溯到光緒戊戌年間,城中魁輔裏住著一位名叫陳珩的青年,字大器,出身於一個顯赫的紳士家庭。大器年約二十,文采初露鋒芒,風度翩翩,令人一見傾心。他與林宛宛相遇後,兩人一見如故,感情迅速升溫,那份深情厚意甚至超越了尋常夫妻。他們談及婚嫁,然而,世俗的偏見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曲蹄奴的後代被禁止與平民通婚。再加上宛宛的母親將她視為搖錢樹,非高額聘禮不嫁。大器家中雖多次籌措,卻始終無法達成心願。婚事久拖不決,兩人商議私奔,並已定下了出發的日期。
然而,就在私奔前夕,大器卻突然對宛宛說:“我父親年事已高,若我離家出走,他的晚年將更加淒涼,我又怎能忍心?”宛宛聽後,淚水奪眶而出:“若非你提起,我幾乎忘卻了這份親情。雖然我身陷卑賤之業,但母子之間的愛,與他人並無二致。若背棄母親,與你私奔,我的心又怎能安寧?”說完,她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大器見狀,溫柔地安慰著她,仿佛沒有聽到她的擔憂。片刻之後,宛宛的哭聲更加響亮,大器詢問緣由,她卻隻是默默流淚,不肯回答。大器堅定地發誓:“我此生非你不娶。”宛宛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大器深情地望著她:“我們的感情正濃,無論生死,我都甘之如飴。”宛宛歎息道:“但人心易變,世態炎涼,誓言在時間的衝刷下,又能保持多久的溫暖呢?”
大器深情地握住她的手:“那你覺得怎樣才能讓我證明我的決心?”宛宛沉吟片刻,說道:“這很難說。但如果你真的能始終如一,不再沾染其他女子,我便相信你。”大器鄭重地點頭:“那我隻有用行動來證明自己了。請你留意我的行為,若我朝秦暮楚,你便棄我而去;否則,就請耐心等待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宛宛聽後,淚水終於止住了,臉上綻放出笑容。兩人再次緊緊相擁,那份歡愉之情,比往日更加濃烈。從此,他們的往來更加頻繁,彼此之間的情感也愈發深厚。
過了三個月,正值炎炎夏日,大器前往宛的家。此時,宛正在設宴款待賓客,卻遲遲不肯露麵,派人催促後,她才緩緩走出,但隻是倚靠在欄杆旁,沉默不語。大器笑著打趣道:“怎麼一臉怒氣,莫非是遇到了更好的客人?”宛緩緩回應,像是在拖延時間:“湖中的荷花開得怎麼樣了?顏色是否依舊?”宛的目光轉向別處,淡淡地說:“不過是命運不濟罷了,至於顏色嘛,還未到最佳。”大器追問道:“心中有怨嗎?”宛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命運不如人,又能怨誰呢?”大器試圖安撫:“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讓自己稍微安心些?”宛微微歎息:“短暫的停留也能讓我感到舒適,我自然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