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樊祁忽然記起了自己的太公。
回想起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太公施展拳法的場景,就像眼前的許天平一樣,光芒萬丈。
隨即,一段時間被封塵了很久的對話,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太公,什麼是拳意?”
“拳意,即是我們武夫練習拳法的初衷。”
“那太公,你練習拳法的初衷是什麼?”
“我練習拳法的初衷,是為了讓祁兒你不再受四海飄零之苦,讓樊家子弟們不再受妻離子散之苦,讓我們白樹國永遠不再受外邦之恥。”
“祁兒,今天太公說的話,你一定要銘記在心。”
“太公,我絕不會忘記!”
這段對話如同一把匕首,猛然插入了樊祁的心髒。
望著眼前光芒萬丈的許天平,再思當年太公與自己的對話,樊祁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不移,然後重新握緊拳頭:
“太公,我沒有忘記,我從未忘記過。”
霎時,他先前散去的拳意與拳勁,突然間重新凝聚,然後迎著許天平的攻勢揮出。
“轟!”
樊祁這一擊的威勢,比之前的任何一擊都要強大。
就像許天平眼中的樊祁。
已經在許天平眼中,樊祁也變得光芒萬丈。
不僅如此,許天平也感受到了樊祁身上的變化。
“這樊祁舍棄了怒氣之後,竟然還能凝聚出如此拳意,難道是在與許天平的比鬥中有所領悟?”
黃雀驚訝地想道。
“不過說,這才是他真正的拳意嗎?”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而許天平在感受到樊祁的變化後,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樊祁現在,比以往更值得他出手。
“砰!”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中,許天平和樊祁的身體再次向後傾斜。
局勢極為激烈。
雖然片刻後,樊祁的身軀突然爆開一團血霧。
一身精血化作氣血飛濺四散。
原本健碩的樊祁,肌肉急速萎縮,秀發也一縷一縷地脫落。
最終,曾經俊朗的樊祁,已然變成了一位瘦小的老者。
而這位老者,竟然就是前些日子阻撓驢車的那位大爺。
雖然許天平幾天前在與他的對決中已經有所感悟,但當他看到樊祁的麵孔時,不由得感到有些驚訝和悲哀。
“對不起,徐天平道友們,沒能讓你們盡興而歸。”
滿臉皺紋的樊祁彎著身子跪坐在血泊中。
許天平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者的身體,總歸是太過年邁,即使有丹藥支持,也是強弩之末。”
樊祁抬起頭,對著許天平微笑。
“嗯。”
許天平點了點頭。
他能感覺到,樊祁說話時更多的是慶幸而非不甘心,沒有像在為自己的慘敗找借口。
“道友們,我最後一擊,怎麼樣?”
樊祁滿懷期待地看著許天平。
“光芒萬丈。”
許天平如實地講述了自己心中的感受。
樊祁聽後笑了笑,然後有些顫抖地摸到了額頭,口中不斷地重複:“光芒萬丈、光芒萬丈……”
最後,他靜靜地跪坐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