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初辦團練,其結果是很慘的。這是一段在曾國藩心中極為酸楚的往事。不過,經過這件事後,曾國藩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打造一支屬於自己指揮的、打上自己烙印的軍隊。後來,他果然“知恥近乎勇”,練出了戰鬥力強勁的“湘軍”。
2.在曾國藩極其困難之際,李元度叛逃,李鴻章溜掉
如果說曾國藩當初在長沙辦團練時,最後以自己灰頭土臉地狼狽出走而告終,實在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的話,那麼下麵這件事,則更是讓他每每想起來,都要心酸到發痛。
話說曾國藩由於戰功和現實需要,被朝廷實授了兩江總督之後,為了照顧下遊的戰事,他曾擬派兵援江、浙的計劃,以履兩江總督之職。於是,他在鹹豐十年(1860年)五月三日上奏,自宿鬆提兵由皖南祁門下攻溧陽。實際上,他與李鴻章等人商議,選中祁門為駐營之地,認為祁門地連贛、浙、蘇三省,可以同時照顧。
但是,李鴻章當即表示反對,提出“祁門地形如在釜底,殆兵家之所謂絕地”,不讓曾國藩駐營於此。
祁門是個縣城,位於皖南的群山環抱之中,一條大路貫通該縣,東連休寧、徽州,南達江西的景德鎮,是安徽、江西、浙江三省的交界處。曾國藩看到該地四周有大山環繞,地點是三省交會,遠可貫通三省全局,近可以大山護蔽營盤。而李鴻章看到的是該地四周環山,進退皆有不便。於是,兩人產生了尖銳的矛盾,議論了很久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
曾國藩最終堅持己見,決心進駐祁門。他把自己率領的部隊,留下了曾國荃一支,繼續圍攻安慶,然後抽出鮑超的6000人,朱品隆、唐訓義的2000人,楊琪魁的1000人及張運蘭的4000人,共計1.3萬人,隨他渡江南下,進駐祁門。
一到祁門,曾國藩就後悔不該早早地把駐軍此處的決定上報皇帝。這裏果然如李鴻章所說的,是一塊“絕地”:四周山勢陡峭,與外界可通者隻有一條大道,人煙稀少,土地貧薄,東西方向的大道若被堵住,這裏便成了死地。
李鴻章跟隨曾國藩看了祁門的地形,再次進言:“祁門確屬兵家忌地,萬不可駐,不如及早改駐東流,傍江依山,攻守進退自如,萬無一失。”曾國藩心裏思忖,出發前議論多日而終究決定駐軍於此,行軍半個多月,剛到這裏又要改向東流,他這位統帥如何能這麼輕率?所以,他隻是沉吟不語。李鴻章以為老師下不了決心,又說:“若長毛聞訊提兵來攻,隻須數千人馬就可把出路堵死,我們將束手就擒!”
曾國藩聽了此言老羞成怒,厲聲責問:“你們如此厭惡祁門,是不是害怕了?若膽怯,可各自散去!”自此,李鴻章雖不再勸他移營東流,但心裏卻結了老大一個疙瘩。況且,李鴻章也的確害怕太平軍前來進攻,使祁門陷入絕地,自己也難以活命。因此,他開始考慮自己去留的問題了。
不久,又發生了李元度事件。當曾、胡集中兵力進攻安徽,圍攻安慶之時,太平軍將領集會於天京,商討如何打破湘軍對安慶的包圍。他們使用“圍魏救趙”之策,取得攻破江南大營的軍事勝利。之後,他們又再次運用這個策略,打算分兵兩路合取武昌,攻湘軍必救,從而解安慶之圍。鹹豐十年(1860年)三月,天京軍事會議決定這個戰略計劃由陳玉成、李秀成去完成:陳玉成由江北進軍,李秀成由江南進軍,於第二年三月在武昌聚齊,合攻武昌。這個計劃是相當高明的,當時湘軍、湖北軍皆集中於安慶一帶,湖北省自黃州以上無湘軍一兵一卒,武昌僅有官文率少數綠營駐防,若攻下武昌,湘軍在安慶的戰略攻擊將失去意義,必然不攻自破。
曾國藩見太平軍大舉西進,也趕忙分兵防守長江兩岸的城池。派周天受守寧國、李元度守徽州、左宗棠守景德鎮、吳坤修守九江、鮑超和張運蘭守休寧。
諸守軍中,曾國藩對李元度最不放心,其原因是,李元度對曾國藩雖忠心不貳,但他的軍事能力很差,任人唯親,放縱部隊,戰鬥力很弱。徽州離祁門大營不遠,若徽州失守,祁門也就危急了。因此,在派兵之日,他再三告誡,要李元度遇太平軍攻城,隻可困守,不可出城迎戰。
鹹豐十年(1860年)八月,太平天國西征軍(史稱第二次西征)南路楊輔清、李世賢、黃文金、劉官芳、古隆賢等著名大將率部進入皖南。八月六日攻克寧國,打死湖南提督周天受。八月二十五日進攻徽州城。李元度仰仗自己有6000軍隊,輕易開城與李世賢大軍決戰。結果他的部隊不堪一擊,他見形勢危急,便首先逃命而去。最終,李元度全軍潰敗,徽州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