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上,春意正濃,姹紫嫣紅的鮮花開遍,花香味與酒香味四溢,百花樓的包間內,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男子白衣似雪,麵帶憂鬱,女子卻紅衣如火,一臉懵懂。
白衣男子道:“上回說到……”
紅衣女子急不可耐地道:“說到三年前林致遠去了玉門客棧報仇,卻發現顏春就是於飛燕!哎呀,這個故事你都給我說了三天了,今天一定要說完哦。”
那白衣男子點點頭:“嗯,說到這裏,實際上就該結束了。隻是有些舊賬沒有說清……原來林致遠去了漠北後,兜兜轉轉,最後才曉得自己的仇人便是險些成為自己老丈人的於武,他驚怒交加,又得知於武在玉門客棧,便尋了去……彼時天色已晚,拂衣居居主告訴了林致遠那於武住在哪一間房,他不作他想,破窗而入,果然看見於武,故而下此狠手。卻原來,當年於武發妻生下於飛燕時難產而亡,其時於武與林致遠大伯,林碧山莊莊主林清河恰巧相識,林清河見於武如此痛苦,便偷偷告訴他,自己的弟弟林河晏與金喜金打賭,贏來了一顆鳳王珠。”
“然而鳳王珠並不是好東西……於武為了救亡妻,想要去拿那鳳王珠,於是林清河決定幫忙。他將於武引薦給弟弟,又將弟弟的兒子林致遠帶去林碧山莊玩,讓於武小住在弟弟林清河家,讓他想辦法偷到那鳳王珠。不料於武偷到鳳王珠之後,卻失手吞了鳳王珠,之後狂性大發殺了林河晏夫妻,又放火燒了林家……於武醒來後震驚萬分,雖然失去了記憶,看著林碧山莊的廢墟,卻也隱約猜到是自己動的手,他害怕被人發現便連夜逃竄,一路躲藏,最後實在於心有愧,回到了林碧山莊。”
“於武在林河晏家借住之事,隻有林清河知道,林清河本以為於武已一同死在意外的大火之中,見了於武,聽了他的話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清河想到多年前‘惡虎張颯’吃了鳳王珠之後血洗仇家滿門被封為惡虎後,他本人卻悄然隱退,想來也與鳳王珠有些關係……林清河雖惱怒於武的作為,然而於武是他引薦,主意也是他出的,林清河自覺同樣有罪,且於武並非故意,於是林清河放過了於武,讓他不要再來中原,將來想方設法彌補林河晏之子便是。”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十七年過去,於武遠離中原,在大漠開了鏢局,並悄悄開了三家客棧,至於為什麼要悄悄開,全然是因為在大漠中開客棧油水十足,於武已開了個鏢局,當地官府又許他開客棧,怕別人曉得了要說閑話,商隊人來人往若太多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傳到京城……官府怕惹麻煩,便要他隱姓埋名地開客棧。這本不是大事,卻也間接地導致了最後林致遠沒有想到,原來顏春口中的開客棧的爹,就是於武。”
“於武眼見著女兒於飛燕長成大人,又眉眼動人,性格乖巧,且江湖上有南致遠,北飛燕的傳言,一直心懷愧疚的於武與林清河商量,決定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林致遠……林清河同意下來,兩人籌辦婚事,之後便是林致遠逃婚,於飛燕化名顏春追隨林致遠……”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紅衣女子極為高興地拍著手,又問,“那……那後來呢?”
“後來?”
“就是林致遠刺傷了於飛燕之後呢?”紅衣女子眨巴著眼睛。
白衣男子歎了口氣:“不是什麼好結局。於飛燕說了那些話後,林致遠又同意了自然不能報仇,於武讓林致遠選,要麼殺了他,要麼趕緊離開……林致遠自然隻能離開。大漠中渺無人煙,客棧內也沒有太多救治的藥品……於飛燕便這樣身中劍傷,不治身亡了。”
白衣男子說到這裏,目光微垂:“林致遠沒有報仇成功,卻錯手殺了自己唯一喜歡的女子,之後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至於林茵,同樣也沒了蹤影,還有於家,林家,都越來越少在江湖上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