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身經曆,誰會想到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是這副德行。
先是爸爸出軌了,在外麵和年輕女人廝混了不少日子,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生兒子,媽媽在得到消息後,全盤崩潰,本身積累的火氣加上她現在正處在更年期,那火兒大的幾乎要毀天滅地了,“你爸就是個殺千刀的,那麼多人死他為什麼不去死,辛辛苦苦為這個家奮鬥這麼多年,以為你爸爸還是個有良心的,”冷笑了數聲,“他不過就是頭畜生。”
殷緣素來和她爸親近,以前是沒發現這樣的苗頭的,對她而言,她爸爸就是疼女兒疼的沒邊對別人也是個好好先生的男人。她想,一個人的行為總受感情的支配,她爸爸那麼愛她和她妹妹,怎麼可能出軌呢?“媽,你不會看錯了吧?爸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周芳眼裏噙著淚花,若不是那天去醫院親眼看到他和個年輕女人在一起,隔老遠還能看到他還笑眯眯的撫摸著那個年輕女人的肚子,她也不願相信自己的丈夫出軌了,甚至孩子都播到別的女人的肚子裏去了。一想到著,怒火又噴發,冷笑:“那你以為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好人嗎?他就是個沒良心的畜生。”她邊說邊掉眼淚,“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來,你爸爸就一直想要兒子,他偶爾會私下裏和我說這個事。你爸爸有這個想法,我又怎麼不急呢?可我生不出來,我結紮了那麼多年了,身體也因流了太多小孩,虧掉了。”她又陷入了自己過往悲痛的回憶。
和每個女人一樣,結婚前都憧憬著能和和美美的和家人過一生,但她的人生似乎並不如想的那般幸運,她嫁過去的殷家,有三個兒子,她老公是家裏的老大,她家的公婆偏心又不知道偏哪兒去了,她的前輩子過得辛苦,辛辛苦苦等到女兒們長大老公也小有資產,以為日子好過了,卻又迎來了她人生裏最為悲催的境遇,她老公有外遇了。
她的爸爸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呢?她不相信,“媽,我出去找我爸,我要問個清楚。”
出去轉了一圈,去了爸爸開的那家小門麵一趟,門窗緊閉,走遍她和她爸爸走過的大街小巷,上了不少門,找了不少熟人,問他們是否知道她爸爸的去處,一個個的都搖頭。找了兩天都沒找到任何線索,甚至連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叔叔都問過了,小叔叔告訴她,不知道她爸爸在哪。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懂她爸爸的,也一直以為爸爸是愛她的,現在的她才明白,她所接觸到的他爸爸的世界,並不寬廣。一個人如果要躲著一個人,他多的是藏身之地。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姓什麼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更不知道她住在哪兒,雖然在一座城市,但找人還是無異於大海撈針。
回了家,又被她媽媽臭罵了一頓,殷緣知她心裏難過,平常牙尖嘴利的她也保持了沉默,陪著她坐了半日,但她媽媽喋喋不休的嘮叨,聽得多了,殷緣也心煩,沮喪的她出了門,一個人走在街頭。走著走著就到了以前常去的咖啡館。
她點了杯焦糖瑪奇朵。靜靜的坐在靠近玻璃的卡座裏,靜靜的享受著午後陽光的溫暖,靜靜的品著咖啡聽著音樂,然而重口味的焦糖瑪奇朵沒有衝淡她的愁緒,反而讓她眉頭越蹙越緊。
斜對麵來了一對男女,那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戴著金邊眼鏡,四月的天,他穿著質地精良的西裝,搭一條黑白條紋的領帶,內襯煙灰色襯衫,深沉的眉眼,眼窩很深,像個混血兒,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有質感。
他此刻臉上線條嚴峻,表情冷淡。殷緣想,這人莫不是那神龕上的菩薩?
“孫小姐,不好意思,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他聲音低沉,舉止彬彬有禮,一副很有教養的樣子,但那眼角眉心都是淡淡的拒絕,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他無意於相親,但他爺爺似乎很急。
三十三歲,真不是男人的一道坎。
“梁先生,您目前沒結婚的打算不要緊,你遲早會選一個對象結婚,我們可以先談談。如果合適,我想你並不介意。”女孩子不屈不饒,她身負使命而來,豈能這麼快棄械投降。不說梁問忻的出身,就他自己那長相那成就,足夠讓女人對他俯首稱臣。
離開梁家十八年,女孩兒想,這男人不知經曆了多少人世滄桑。
梁問忻是梁老爺子的第二個孫子,也是梁老爺子最寵愛的二公子的兒子,十八年前梁問忻的離家出走,非但沒讓梁問忻和梁老爺子生疏,反而關係更好,聽她爸爸說,梁老爺子有意讓梁問忻回家接管家業,不過梁問忻還沒答應。旅居海外十幾年,縱橫商場的時間也不短,現年三十三歲的梁問忻,身價多少具體不可考,她爸爸給他做過資產評估,評估的結果是,她如果能順利的嫁過去,她們家的經濟危機不僅能夠順利解除,她也能過上優雅愜意的少奶奶生活。更何況這個男人個性溫潤,私生活也幹淨,各個方麵測評都優秀的男人,她沒理由不盡力抓在手裏。
梁問忻淡淡一笑,“承蒙看的起,不過我想把你介紹給我的人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寧缺毋濫的性子,我既然對你沒興趣,以後也不會產生任何興趣,既然這樣,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他的言語犀利,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