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郡東都縣治所富士,狼牙月,萬裏無雲,天氣尚可。

可今日本不該不如此。

“何人擅闖縣令府?”負責守衛的府仆看起來龍精虎壯,口音也不似本地的蓬萊人。

劍刃出鞘,不速之客這才報上自己的名字。

“百裏亭衙役,十夫長王二虎。”

生鏽的青銅製腰牌,應聲出現在守門府仆手中。

暗處的王二虎並沒持有兵刃,至少從表麵上來看,此人束發的方式跟老秦人別無二致。

一雙狹長的眸子中滿是精明和疲憊,王二虎見攔路的府仆見了令牌還不讓路。

不免有些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可知今日發生在精國神廁的事?”

“這位衙役,此事我二人自然知曉,可縣令自從上任東都縣縣令後就說過,‘深夜無論是誰都不見’。”

王二虎自然知道,本想著悄悄潛入,可沒想到這看門的府仆,竟然也不是土雞瓦狗。

不得已,王二虎接回府仆遞來的令牌,束在腰間係好的皮帶後,不再言語打算換個角度再進縣令府。

“請留步!”

不成想這兩名府仆竟是攔住了王二虎的路,言語中帶著虛假的尊敬盤問道:“雖然縣令不讓任何人深夜造訪,可如果事關重大,這位王衙役也可讓我二人轉達。”

本該歸鞘的兩柄劍再現殺機。

王二虎也不發怵,怡然自得道:“二位好漢沒那個資格知曉此事分毫。”

“你未帶衙刀,怕是為了私欲而來吧!”兩人上前半步,已是到了出劍刺頸的距離。

卻沒想到王二虎半步未退,兩手空空吐了口唾沫回道:“兩位對衙亭的規矩倒是入木三分,既然這樣我便多費些口舌和善念。”

“什麼意思?”

王二虎戲謔道:“既然知道衙役辦公事必配衙刀,想必二位和我也曾共事過一主。”

噤若寒蟬。

王二虎也不在乎接著說道:“那二位肯定知道,有些案件並不是你我能辦的。”

“六扇門?”

“你想找縣令調六扇門的人來?”

殺機消弭,本該出鞘的劍被一雙大手死死按住,兩名府仆再看向王二虎時,眼中多了敬畏和恐懼。

“你不是普通的衙役,可證明身份的腰牌......”

王二虎這才心滿意足地問道:“二位還想知道關於精國神廁的事嗎?”

兩個府撲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接著讓開了擋著的去路。

王二虎踏步而過敞開的縣令府門,再不看兩名看門的府仆一眼。

卻不成想,王二虎前腳跨過門檻,下一秒耳旁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音。

王二虎一驚,心中暗罵縣令府的人都癲成這樣了嗎?手上卻是半息也不敢歇著。

抬手便要去奪劍。

劍鳴爆耳,隨即血液飛濺。

“根據大秦律法,無故衝撞阻攔衙亭人員辦案,按律當斬連誅三族。”

“可我二人尚未盡完臣事,這兩隻左耳算是利息,待我二人了事自會提一家老小的首級,去王大人所在的衙亭領斬!”

今夜,王二虎不曾想到,他手上會出兩個人耳朵,也不曾想到這縣令府中臥虎藏龍。

王二虎歎口氣道:“二位可是三十六郡人?”

“正兒八經的鹹陽人,來這蓬萊郡不過是三等武夫為了討生活罷了。”

“耳朵我收下了,這裏屬蓬萊郡老秦人自當高一等的,”王二虎話語的含義,自然能被聽懂。

別過這兩個偏執瘋狂的老秦人,王二虎不敢再多耽擱時間,快步朝著縣令所辦公的正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