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來?

好羞恥啊!

如今已是晚自習結束後,路北騎著自行車在行人寥寥無幾的街道上疾馳,腦海裏不斷回憶著晚讀時候自己上講台說的那些話,心中後悔不已。

唉,就不該一時頭腦發熱胡說八道的,老老實實讓他們安靜下來拿出書本念書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認為自己在看不起他們,要是當時語氣更加緩和一些,笑容更盛一些就好了。

路北越想就越覺得自己許多地方可以做得更好,後悔之情猶如螞蟻一般啃噬著心髒,很不舒坦,使他不禁加倍用力踩著腳踏板,讓迎麵而來的清風更加涼爽。

到家時,餐館已經打烊,裏麵隻有杜天荷一個人在坐著。

路北走進去,奇怪道:“媽,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

“兒子回來啦。”

杜天荷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小舅今天辛苦了一整天,我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至於你爸,去和什麼老板喝酒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啊,都這麼晚了?”路北看了一眼餐館裏麵的時鍾,現在都快十點了。

“別管他,你爸自己會照顧自己的,我們先回家吧。”

杜天荷伸手摟住路北,拉著他走出餐館,一起把卷簾鐵門放下來,一起回家。

“聽說是你讓思涵過來幫忙的?”

“不是幫忙,是打工,媽你要把工資給人家的。”

“這我當然知道,要你說。餐館確實需要多一個人手幫忙看著,你要上學,我和你爸時不時要出去忙別的,店裏隻剩你小舅一個可不行。”

“關鍵思涵姐幹活夠利索,人也長得漂亮,興許能讓我們的營業額更上一層樓。”

“那倒是,思涵這閨女既好看又懂事,也不知道她爸媽為什麼那麼狠心。”

路北沒有說話,他上一世隻關注自己的學習和事業,對自己父母都關心不多,更加不用說是鄰居家的父母。

他不了解薑思涵家的內情,便不好亂說什麼,隻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唔,難念的經確實挺難唱的。

......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路北也提前正式進入到高中課程的學習中,雖然暫時隻開設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這五門學科。

然而,早讀之後的第一節語文課,出現的不僅是袁語夢,還有教務處的王主任。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和善的笑容,手裏捧著一疊厚厚的報紙,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同學們,不好意思啊,占用你們課堂的一點點時間。”

袁語夢笑了笑,站到一旁,把主位讓給了王主任。

王主任沒有謙讓,直接站到講台中央,揮舞著手上的報紙:“大家都看到我手裏拿著的是什麼吧?”

“報紙!”

“對,就是報紙。知道嗎,你們的班主任袁老師前幾天忽然來到我的辦公室。大家不要誤會,她不是邀請我出去吃飯,而是請求我挪一點點經費出來給你們實驗班,來訂一份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