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鏢還算安寧,路上並未碰到歹人,少寧一路上都是靜靜地跟著、聽著,接受鏢師們對他的教導,學到了不少東西。
目的地就在眼前,眾人一路緊繃的神經也不由鬆了下來,更有幾名和少寧年齡差不多的鏢師相互調笑著。
少寧看看遠方,一抹淺笑掛在嘴角,不一樣的生活,不一樣的體會所帶了新鮮感以及成功押鏢的驕傲,讓這個還並不算那麼成熟的青年感覺很開心。
王振威卻絲毫沒有放鬆,望望兩側茂密的叢林,一種多年走鏢養成的直覺浮上心頭,讓他伸手摸向腰間的長刀。
就在這時,幾聲哨聲突然從山林中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喝傳來,一道道人影在叢林間閃動。
“合吾,雁子麻撒著。”王振威一邊向前走去一邊低聲說著,這是鏢師的行話,意思是前麵有歹人,大家小心。
“敢問是哪路的朋友?”王振威高聲問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是一條路上的。”
“朋友何不踩寬點道?”
一個人從山林中走了出來,笑道:“掌櫃的辛苦,您哪有些我們弟兄需要的東西,若能讓給我們,這道,自然就寬了。”
王振威臉色一變,說道:“各位英雄是要砸我們的飯碗啊,也不怕條子片子?”
那人放聲大笑,輕輕地拍了兩下手,頓時,兩側山林中便有近百號人站了出來,聲勢頗大。
王振威眉頭緊皺,走鏢向來注重以和為貴,見慣了死亡和流血的他們,凡事都主張和平解決。他猶豫片刻,看看身後的一幫同生共死的老夥計,又看看身後的貨物,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各位兄弟,把東西交給他們吧。”
眾人一愣,雖有些不甘心,但都知形勢比人強的道理,也沒多說什麼,自覺撤到了一旁。
那人冷笑著看著王振威:“掌櫃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些東西值得我們這麼多人動手嗎?將暗鏢交出來吧。”
王振威麵色如常,說道:“閣下想必是誤會了,這一趟沒有暗鏢。”
“那掌櫃的可敢讓我們搜身?”
“好啊!”他毫不拒絕,張開雙臂。
那人一愣,沒想到對方這麼幹脆,遲疑著走上前去,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王振威身體的時候,王振威已然出手,向那人一掌拍去
“我武惟揚!”王振威大喝一聲,一眾鏢師紛紛抽出兵刃,凶狠地看著四周。
少寧也裝模作樣地拿起了一柄單刀,卻絲毫沒將眼前這些劫道匪徒放在眼中。
那人和王振威對了一掌,麵色一怒,冷笑連連:“各位十幾號人也敢放肆?我再給諸位一個機會,交出東西,我放諸位安然離去。”
王振威沒有理他,手中長刀一抖,挽了個刀花,冷冷地看著他。
“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弟兄們,上!”那人高聲喝道,從身旁跟班手中拿過關刀,當先斬了過去。
一眾匪徒刀槍並舉,圍攻而上,這十幾名鏢師也都是從小習武的高手,一時間打了個不亦樂乎。
少寧不想引人注目,隻憑借一些粗淺的凡人功夫和對方纏鬥,也不傷人,隻有在同伴遇險時才會暗中用些本事,化解危機。
一寸長,一寸強,但王振威卻絲毫不落下風,掌中長刀狠辣迅猛,刀刀直取對方要害,但那人能夠在這近百號亡命之徒中稱雄,自然也不是易與的,關刀運轉如飛,和王振威不相伯仲。
雙方人打了近半個時辰,鏢師這邊仍舊沒有絲毫傷亡,反倒是那幫匪徒,被鏢師們殺死了十幾人。
那頭領眉頭緊皺,顯然並未預料到這種局勢,他回頭向身後呼喊一聲,好像是在向什麼人求助。
一道人影從密林間閃動而出,直奔王振威而去,少寧一驚,眸中金紅二氣驟然出現,他已看出對方修為,也顧不得再隱瞞什麼了,身形一動,如電一般閃到了王振威身前,一拳直搗那落下的身影。
拳爪相交,少寧不由退了兩步,那人更是不得不翻身泄力,化解少寧這一拳之威。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碰撞,實則卻是滿含了兩人的靈力,身旁眾人都硬生生地被碰撞產生的勁風推了出去,更有人猝不及防,直接被吹倒在地。
無論匪徒還是鏢師都不由停下了拚鬥,驚訝地看著少寧和那從山林閃出的人,那人身材和少寧差不太多,隻不過,已到中年的身軀有點駝背,麵容方正,幾縷長須垂下,顯得很是氣派。
“閣下年紀輕輕,修為倒很是深厚啊。”那中年人捋須說道:“如此天資,怎麼會是無名的小小鏢師,敢問尊姓大名,師承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