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夜王座(1 / 2)

永夜城。

空曠的空間中不斷回響著篤篤篤的聲響,忽然,那聲響突然一頓,便有低沉的輕笑響起。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有王座被高舉於地,那王座通體漆黑,椅背如同利劍刺向天空。又有暗紅流紋如同凝固的岩漿般流淌於表麵,王座的下麵,是塊方形巨石,巨石粗狂,還有無數星星點點的紅色星辰在表麵無序流轉。再下,則是有無數雙或幹癟,或扭曲,或青筋突兀的石刻的手托舉著巨石,似乎還聽的到許多人的哀嚎和歎息。

此時的王座上坐著一男人,那男人整個麵容皆隱匿於黑暗中,唯有一點飾有暗紅流紋的衣角暴露在熹微的亮光中。半晌,那男人從泥塑般的狀態中脫出,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就有煙雲自地底彙聚,然後凝成無麵侍者。那男子微微張開了口,整座大殿便響起無數轟鳴聲,隨即刹那安靜,而後便有一低沉的男聲自四麵八方奔湧而來。

"那人可說了?"

"我主,那人未曾。"跪伏於地的侍者輕聲說到。

"哦?"聽語氣,竟是毫不意外。

"將他帶過來。"

"領命!"說完那侍從便緩緩退下,不一會兒便隱沒於黑暗中。

在侍從看不到的地方,那男子的頭微微地俯視著,借著微薄的光亮,隻看到那男子麵上覆著張雪白的麵具,猩紅的顏色畫出弧度誇張的嘴角,卻又有墨色的淚痕自眼眶流淌而下,而眼眶中,是一如既往的空洞和說不出的神色。

……

"喀喇,喀喇。"一陣金屬鏈條摩擦地麵的聲音極為突兀地闖進這方空曠的空間中,那聲音穩定,富有韻律,在空曠的空間中不斷產生,交織,碰撞,寂滅。這聲響不斷凝聚著氣勢,宛若即將自由的困獸,整方空間亦隨著不斷壯大的聲響微微顫抖著。

就在那聲音即將到達巔峰的時候,一聲輕篤聲,一切都被突兀地打斷,而後於刹那間萬事萬物歸於寂靜。

半晌,有輕微喘息聲響起,於是大殿兩側便燃起兩條迅猛向前的火龍,那火龍在兩側蜿蜒向上,於刹那間在半空中對撞,而後,整方空間皆照耀於橘黃的火光下。

驟然的明亮令王座上的男人下意識地眯了眯雙眸,旋即俯視著跪坐於地的那個穿著白色囚服的身影。

隻見那身著白色囚服的那男人低著頭,雙手撐著前方的地麵,又不時有豆大的汗珠順著那男人的麵龐滴落在身前光滑的黑石板上。王座上的男人饒有興致地俯視著他,隨著來自高處的目光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跪坐於地的男人仿佛不斷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無形壓力,也就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到那男子整個人開始顫抖,若是靠近些看,則可見到那男子脖頸上血管凸起,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男子渾身不斷地顫抖著,甚至在皮膚的某些地方滲出些許鮮紅的血珠,如同最妖豔的花朵在白色囚服上不斷洇開。

但即使是這樣,那男子卻依舊不吭一聲。似乎過了很漫長的時間,王座上的男人無趣地揮了揮手,然後就見到白色囚服的男子身體突然一頓,而後不受控製地伏倒於地。

地麵冰涼光滑的觸感自麵頰傳來,他深深淺淺地喘著粗氣,待感知逐漸回歸,周身的痛楚逐漸消退的時候,才慢慢掙紮的爬起。

然後,抬頭……

入目的便是托舉著巨石的各類雙手,而後是星辰旋繞的黑色巨石,再上,便是漆黑王座上坐著的男人。

隻見那男人帶著悲喜麵具,胸前懸著塊黑色令牌,周身包裹在血色紋路的黑色勁裝中,正單手倚著左側的扶手,撐著側臉,神色莫測地俯視著座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