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渾身汙血的血人睜開眼睛,他盯著周不凡的臉看了幾秒,虛弱的驚呼道:“公子!你還活著,太好了!”
周不凡想說些什麼,又見對方艱難地說下去:“小人……周二強拜見公子,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周不凡立刻說:“無需多言,你們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會這樣,你現在傷的很重,需要進行治療養傷。”
周二強艱難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剛準備說話,喉嚨裏一股鮮血往外湧,他硬生生咳出一大灘血。
周不凡連忙將之前盛來的清水喂給周二強喝,周二強一邊眼神緊緊地盯著周不凡,一邊將周不凡喂過來的清水咽下去。
周二強喝了幾口水,感覺好些了,他單手撐著地,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子,錢袋子小小的,看起來錢不算多。
“在下......周二強懇求公子幫在下一個忙,我看我這傷估計是......是挺不過去的了,這些錢......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求公子帶給......在下的老母親......她是府裏的周媽媽……公子不必再管我了……徒勞無功罷了。”
周不凡連忙說:“且慢,別說喪氣話了,省點力氣養傷吧。這些錢你等你好了再親自帶回府中交給你阿娘。”
“可……”
“好了,別再說了。”周不凡頭也不回地回答他。
周二強隻好不說話了。
隻見周不凡將草藥切碎,細心地用清洗好的石頭將草藥研磨成汁。再從懷裏拿出一張做工精致的手巾,周不凡將手巾放在草藥汁中浸透,用沾滿草藥汁的手巾去給周二強清理傷口。
清理好傷口後,再將剩下的草藥混合著隨身攜帶的保命藥摻在一起,周不凡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將草藥混合物包在周二強傷口較大的地方。
草藥汁和傷口接觸的一刻,周二強再也忍不住疼痛,發出低沉的哀嚎。
一連過去好幾天,周二強的傷勢並沒有惡化,反而得到了好轉。他已經可以挪動自己的身體了。
他們找了個山洞安定下來養傷,有一天中午,周不凡正在給周二強換藥。他覺得地下有微微震動,周不凡連忙將一些枯樹枝野草將山洞偽裝起來。
做完這些,周不凡打手勢讓周二強別發出聲音,他小心翼翼地靠在山洞口旁,細細聽去外邊的聲音。
外邊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馬蹄踏在地上,如大鼓一般重重地敲在周不凡的心頭。他忍不住悄悄往外偷偷看了一眼,隻見一大隊騎兵風一般地穿過,氣勢逼人,讓人感到特別害怕。
這個場麵屬實有些震撼了,一大隊人馬氣勢軒昂地走過,萬馬奔騰。
雖然大軍已經走過了,但剛剛看到的場景卻一直在腦海中閃過,周不凡閉上眼全是萬馬奔騰的場麵。
周不凡將遮擋物再細心掩蓋好,準備好充足的淡水和草藥和一些食物。
忙完這些,周不凡已經滿頭大汗了,他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發出感歎:“也不知道這一大隊騎兵要前往哪裏。”
周二強躺在石板上,望天。他詢問周不凡:“公子,在下鬥膽問這隊大軍朝哪個方向走了。”周不凡想了想,回答他道:“朝著西南方向走了,怎麼了?”
周二強聽到周不凡這樣的回答,心裏不禁一陣寒顫:“公子,他們去的方向,好像是……好像是南陽城。”
周不凡先是愣了兩秒之後才反應了過來,驚道,“什麼!南陽城?”
周不凡感覺身上渾身發麻,因為南陽城離他家魏山城僅僅離了幾十裏,這大軍氣勢洶洶地朝南陽城方向去,南陽城恐怕不危在旦夕。
南陽城一旦淪陷,魏山城也是恐怕在劫難逃。
周不凡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他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此形勢凶險。魏山城是必須要回的,那裏有他的家和百姓們,他不敢想一個人在亂世之中,怎麼流亡下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想清楚這些,周不凡便下定決心要保住魏山城。這是他的家,他的地盤。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是太早了,眼下,周二強的傷勢還沒好,他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貿然行動的。
周不凡和周二強討論了一番,他們認為還是過兩日抄近路悄悄回魏山城。
等到了約定好出發的時候了,周二強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已經可以趕路了,周不凡和周二強準備好了清水和一些野果子、草藥。收拾好這些,他們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在這個山洞的生活痕跡便開始趕路。
直到他們踏上歸家的趕路路上,周二強才敢相信,原本他隻是想麻煩公子,將這些年攢下來的錢帶給他的阿娘,沒想到公子居然給他細心上藥養傷,還要帶著他一個傷患拖油瓶一起走。
周二強一邊趕路,一邊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祈禱南陽城不被敵軍攻打下來,安全度過這一劫,祈禱救他命的大公子能得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