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壓下心底的震驚,肅著臉道:“不知二位姑娘的遺體,現在何處?”
齊嬪看向先前那個過來稟報的小宮女,道:“蓮蓉,你給孫嬤嬤領路,去你夏竹夏荷姐姐的房間。”
蓮蓉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裏,夏竹夏荷姐姐突發疾病去了?怎麼會這樣?
她整個人呆呆地立在那裏,聽到齊嬪的吩咐後,先是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對著孫嬤嬤行了一禮道:“請嬤嬤隨奴婢來。”
然後,就向著寢殿外走去。看她的步伐,頗有些虛虛實實的,想來是整個人都還沒從先前的震驚裏緩過來。
孫嬤嬤和姚興德對視一眼。
孫嬤嬤遣了四個小太監,跟著蓮蓉去“抬人”。
孫嬤嬤道:“直接抬回慎刑司,讓人查驗死因。”
姚興德則是遣了一個人回景陽宮去稟報此事。
說話時,他特意打量著齊嬪的表情。就見齊嬪還坐在棋盤前麵,聽到這話,恍若未覺一般。甚至,嘴邊還勾起一抹弧度。
告訴陛下又怎麼樣呢?是,陛下更會認定是她害了那個小宮女的性命。
但是,不過是一個小宮女罷了。陛下最多不痛不癢地罰一罰她,難不成還能為了一個小宮女,要了她這個皇子生母的性命不成?
就是可惜了夏竹夏荷,跟了她這麼多年,伺候她一向周到。再往後,想調教兩個這麼可心的宮人,可是難了。
但是,她們可不能進慎刑司。否則,若是讓陛下知道那件事是她下的手,絕不會饒過她。
姚興德又道:“陛下有令,將五皇子送到玉妃娘娘處。”
聞言,齊嬪的動作先是一滯,然後道:“夜已深了,五皇子早已睡熟,明日一早再送過去不遲。”
姚興德笑眯眯道:“何須吵醒五皇子?隻讓奶娘用被子裹了五皇子,抱著送去長信宮也就是了。“
齊嬪又道:“更深露重,小孩子身子骨弱,隻怕會被寒氣侵擾。”
姚興德道:“奴才已經命人傳了軟轎,就等在重安宮外麵,軟轎裏備了炭盆,定然不會讓五皇子冷著。”
齊嬪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這麼晚了,玉妃娘娘恐怕已經歇下了,不好叨擾。”
姚興德道:“玉妃娘娘一向和您姐妹情深,想來不會介意。”
齊嬪冷哼一聲,道:“既然公公都已經準備好了,還來問本宮做什麼?”
姚興德道:“這是陛下的旨意,奴才本也沒有請您的示下。”
言下之意,就是我隻是告訴你一聲,是你自己叭叭叭說了一堆意見。
然後,姚興德點了幾個一向謹慎的小太監,去了五皇子的房間。
此時,景陽宮裏,陸昭霖和江詩熒正要歇下,就見秋雨踩著輕悄的步伐進來。
“啟稟陛下,啟稟娘娘,姚公公遣了小宮人來回話。”
江詩熒皺眉,心道恐怕是齊嬪那裏出了什麼幺蛾子。
她和陸昭霖對視一眼,見陸昭霖也皺著眉,便知兩人是想到一處去了。
陸昭霖道:“傳人進來。”
小宮人進了寢殿,跪在地上行禮,然後不等人問,就脆生生地把重安宮裏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姚公公和孫嬤嬤帶著奴才們到了重安宮,宣讀完陛下的口諭之後,孫嬤嬤問齊嬪娘娘,兩位大宮女身在何處,齊嬪娘娘說,兩位大宮女今晚突發疾病,人已經沒了。”
說完這話,小宮人的身子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下一瞬,就聽“啪”的一聲,在他不遠處的地麵上響起。
陸昭霖咬牙切齒:“齊嬪,朕以往真是小看了她。”
江詩熒將左手覆在他的手上,輕輕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