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洗了好不好,跟我睡一會兒,這幾日來你也沒安穩睡著過一次!”她不由分說,半起身將我拉倒在床。
第一次被撲倒——第一次被女人(。。。。。不一定是人?)撲倒。
要是今晚以前,絕對少不了再互相嬉戲,因為今夜的氣氛真好。可是懷中的符咒仿佛會吸走這些安逸,躺在一邊,心裏但覺毛毛然,哪還有睡意在。
她分明想跟我談心,幾次開口,我隻是都交代性地答了就算完。子時說近則近,我暗自著急,閉了眼睛,調節自己的呼吸,裝作好累、終於睡著的樣子。她以為我真是睡下了,終於不再說話。原來每個人在生活這個舞台上都要有精湛的演技,我有幸做了一回合格的演員——可惜我睡覺向來不打鼾,不然假意再弄個雷一般的鼾聲出來,一定更加像。
到底是在演戲,隻能閉上眼睛,我不敢真睡著——辛苦也得等著,必須在今夜子時試他一試!
“子時,子時。。。。。”因為不敢輕易翻身,久了,身子已微感酸麻。
應該也快12點了吧,我是精神抖擻,白雪卻不知道睡著了沒有。“無意”翻過身,我睜開一眼偷看,給嚇了一大跳,白雪兩個大大的窟窿眼正瞄著我看。她的眼睛簡直就是黑夜中的貓眼,為什麼我以前沒注意到?
“怎麼啦,還不睡?”
“睡不著。”
“為什麼?”難道今晚計劃要落空了嗎?
“我有點怕。”
“怕?你在怕什麼?”
“怕你明早不叫醒我,就自己離開這裏!”聽說過女人有婚前恐懼症的,她卻有“走前恐懼症”。
“傻啊,怎麼會呢!我是看你白天收拾了那麼多東西,總得睡一會兒才有精力,不然路上再累壞身子,還得隨你走走停停,豈不麻煩。乖乖,睡一會兒。”
“那你先親我一下!”要求稚氣。
黑暗中我笑了笑,全身暗自戒備之下,探過頭,蜻蜓點水地親她一下額頭。
“你,你這是親嗎?完全就是交差,不行,我不買帳!”
我也正自奇怪,是不是心裏有毛毛然的懼怕,我們之間不會再有愛。黑暗中我不得不再一次挪身過去,很“深情”親了一下白雪的臉,她的臉上殘留著一股洗麵奶般的清香。“現在總可以睡了吧?”
“不,親我這兒才作數。”她的手指碰了碰自己泛紅的香唇。
我心念一動,突然一甩手,聲若洪鍾:“睡吧睡吧,別老是像個孩子似的行不行!”
一而再,焉能再三。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懷疑了她的身份,不懼反愕,以至於會性格如此暴躁起來,動不動就發火。
她背過身,用冷冷的後背對著我。
我半坐起來,本意要低聲勸誘,但是最後那手僵在黑暗中,我就這麼坐著,白雪就這麼躺著,我苦惱著,她痛苦著。最後微一沉思,我歎了一口氣兀自躺倒在床。我們背對背擁抱,就像是同床異夢的夫妻,還沒開始,就已走到愛與痛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