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歐陽痛要是死了,他又如何一嚐手刃仇人的夙願?
他手上已沒有劍。
他也不需要劍,他已準備慢慢地掐死這兩個讓他憤恨的人。
兩個沒有還手餘地的人。
此時此地,絕對沒人能救他們了!
歐陽痛已說不出話,葉秋白卻問到:“可惜什麼?”
“可惜你清不清白再也沒有關係,因為你和歐陽痛一樣,馬上都要變成死人。”
說著他彎下了腰,把手放到歐陽痛和葉秋白的脖子上,並開始用力。
準備欣賞兩個高手在他的雙手下像個全無武功的人一樣掙紮、扭動。
他想說:“知道嗎?歐陽梅影也是這樣,被我慢慢掐死的。現在,讓你們也嚐嚐。”
這時他看到葉秋白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微微動了動。
他一個字也沒說,隻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努力的收緊雙手,想掐斷歐陽痛和葉秋白的喉嚨。
掐得葉秋白原本蒼白的臉變得通紅,歐陽痛通紅的臉變得蒼白。
可是他並沒能掐死任何一個。
因為他先倒了下去。
倒在葉秋白和歐陽痛的中間。
咽喉上多了一個牙齒。
金牙。
他不知道,這原是歐陽痛的牙齒。
原來歐陽痛倒下的時候是故意把自己的左手放在葉秋白的右手上,目的就是,偷偷把這隻金牙放在他的手上,而不被躲在樹林中的餘恨梅發現。
——他說第一個“可惜”時就發現了樹林中的餘恨梅。
三怒先生歐陽痛是何許人?就算毒侵百脈,又怎麼會連一個也受了傷呼吸不勻的餘恨梅躲在林中都不能發現?
但他知道自己和葉秋白都失去了再戰的能力,都不堪餘恨梅一擊,所以他不能說破,卻說了一句:“可惜認識你太晚,人生幾無所餘,否則現在,與你把酒同遊梅林,豈不得一知己人生中。”
其實他真正要說的是每句的最後一個字:餘在林中!
他要告訴葉秋白,餘恨梅已來了。
葉秋白聽懂了他話裏的含義,所以想了想才回了一句:“早認識我,你又怎知,我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淫賊,隻怕你發起怒來,賞梅怕是沒機會了,哈哈。”
意思卻是:我知賊來了!
兩人用尾字互傳了信息,卻怕被餘恨梅聽出有了防備,也不敢再說。
歐陽痛後一句話的意思是:我已經沒辦法了,你呢?
葉秋白那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卻是在提醒歐陽痛,知我者,當知道我隻要有一個手能動就能發出暗器,但現在我人動不了,手上沒東西,隻好聽天由命了。
所以歐陽痛自己拔下了當年點蒼一役中被打掉幾枚牙齒鑲上的金牙中的一粒,趁著倒下,悄悄交到葉秋白手中。好在年事已久,拔來並不困難。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他也不知道這是否有用,雖然他也聽說過“葉秋白隻要有一隻手能動就能發出致命落葉”的江湖傳聞,更親曆了葉秋白在被他一記擊“怒梅綻放”擊飛的情況還能發出“落葉”救下自己的形情。
但現在葉秋白傷得更重,重得連手都抬不起來;而金牙畢竟不是“落葉”!
但隻有這一個機會,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試一試——不試,又怎麼知道結果?
雖然試一試往往再也不能會頭,但總比不試好。
而這一切餘恨梅都不知道。
所以他隻有死了。
他到死都不明白,葉秋白手裏,怎麼回有一件銳物——就算他衣袖中有,他也應該無力拿出來啊!
其實要不是他彎下腰來想掐死葉秋白和歐陽痛,葉秋白還是沒有機會。
他隻有幾個指頭能動,雖然他以暗器為器,指力不凡,但要不是那麼近的距離,那麼令人意想不到的出手,還是幾乎沒機會。
所以他一直等到餘恨梅的手掐住了他們的脖子,並開始發力時才出手。
才彈了彈中指。
不擊則已,一擊必中。
這本是暗器的真諦。
但這一彈指已耗盡了他最後的精力和體力。很快他也像因毒入五髒又被餘恨梅最後兩下弄得喘不過氣來的歐陽痛一樣,昏迷了過去。
模糊中,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座隱隱約約的紅樓。
還有南宮小怡那張兩分嬌媚、三分純真、四分溫婉和一絲憂鬱的臉。
“望賒殊易斷,
恨久欲難收;
大勢真無力,
多情豈自由?”
小怡兒--------
他若有若無的呻吟了一聲,然後,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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