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越正湊在一起看視頻,忽然,辦公室裏亮如白晝。白晝裏,赫然站著何必老師!
“何老師,你……你怎麼來了?”我猛地站起來,在何必老師的眼裏,我的麵孔一定煞白。
何必老師沒說什麼,眼前的景象一定把他嚇住了。此刻,他的腦子忽然像灌進了大量的水,短路了。
阿越很快調整好了以往嬉皮笑臉的狀態:“何老師,什麼風又把你吹回來了?”
我聽得出,阿越聲音裏做作的成分非常濃釅。
“噢,我忘了拿本書。”何必老師裝模作樣地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課本,走到門口。
忽然,何必老師又回過頭來,用平生最平靜的語調對阿越說:“走的時候別忘了五關……”
阿越殷勤地接上話頭:“知道。關門、關窗、關電腦、關空調、關電源。放心。”其實,此時窗子和空調根本沒開。
其實,我跟阿越除了看視頻外,並沒有幹什麼。在這個環境裏,外麵就是學生的書聲,還不時地聽到腳步聲,也幹不了什麼。再說,我也不想跟阿越幹什麼。包括阿越,也未必想跟我幹什麼。但有一點兒我也不太明白,當阿越約我到辦公室的時候,我為什麼會答應,要在以往,我都在住處休息,給劉一君打電話或QQ聊天呢!我更不明白,當阿越從裏麵用鑰匙鎖門並且關上燈時,我為什麼沒有阻止。
人哪,真奇怪。
我想,此時,何必老師心裏盤旋的也是這個問題。
第二天上午,何必老師連續作戰,我沒見他出現在辦公室;但下午,我偷偷地觀察何老師,發現他神色凝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瀟灑。我想,他是因為我的緣故吧。無意間窺破了同事的秘密,他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了,他背上包袱了。
我想,我得盡快把事情的原委向何必老師解釋一下。不但為了我,也為了何老師。
就在我決心越來越定的時候,何必老師走出了辦公室。
他是想理一理自己的情緒,好決定該怎麼辦吧?
操場邊,遠遠地,張妍向何必老師走來。偏西的太陽光下,她的肩上有一層淡淡的陽光,飄逸的長發隨著她的腳步移動一起一伏的,陽光也隨著秀發的一起一伏而一漾一漾的,這讓人想起湧動的大海或者金黃的麥浪。
“何老師,謝謝您!”張妍滿麵春風,全然褪去了那天慘淡的愁雲。
“不用,我其實什麼也沒做。”
“不,何老師,您做了很多,我能想象得出。”張妍報以甜甜的一笑,飄然而去。不遠處,有一個小夥子在等著她,是李聳峰。
我見過這個李聳峰,他看我的眼神讓我不舒服,不像是一個男同事看女同事的眼神,更不像是追求了多年的愛情終於塵埃落定的眼神。我總覺得,他和張妍之間似乎缺少什麼,或者說,似乎要發生什麼。幾個月之後,他們之間的突發事件就證明了我的這一判斷。可見,我的眼神還挺毒。
操場上,幾個小學生正在踢足球,他們的笑聲像輕靈的鳥兒一樣飛在秋天遼闊高遠的天空裏。
於是,何必老師索性站在操場外鐵絲編成的網牆邊,以手抓住鐵網,欣賞起了孩子踢球的矯健身姿。
教師節快來了,學部正在準備一些活動,以迎接和慶祝這屬於教師的日子。
這種活動包括檢查教案和作業,讓老師們上公開課。馬校長說,正因為教師節快到了,咱們更應該努力把每一項工作做到最好,隻有這樣,才能對得住教師節這個美麗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