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2 / 3)

來到巴黎,婉兒是興奮的。她的眼睛過去看到的是家鄉的山山水水,後來看到的是都市的繁華,現在看到的是全世界,這裏就是她夢想的邊緣,這裏就是她夢想的極致了。她沒有無窮的貪欲,所以她的開心是真實的。她突然對她的心上人羅菲陽提議說:

“我們去蒙馬特公墓,去看看茶花女,好嗎?”

“好。”羅菲陽覺得婉兒的提議很有價值,馬上答應。

“那,我們現在去買茶花吧!”

婉兒拉著羅菲陽向花店跑去。

早春的巴黎是那麼欣欣向榮,可是早春的蒙馬特公墓還顯得有些淒涼。羅菲陽來過多次巴黎,可是他一次也沒來過蒙馬特公墓。他想告訴他的婉兒,埋葬在這裏的不是小仲馬的茶花女,而是一個叫阿爾豐西娜,普萊西的女人,但是他始終沒有說,他不想破壞婉兒心中那個叫茶花女的崇高形象。在愛情的驅使下,來一次蒙馬特公墓是值得的,這是他心裏的想法。

茶花女埋葬在蒙馬特公墓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是一座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墳墓。奇特的是在墓塚右側上方鑲嵌著一個透明的小盒子,裏麵安放著一束人工製作的茶花,墓的兩側刻著一句相同的碑文:阿爾豐西娜,普萊西(1824.1.19-1847.2.3)安眠於此深切懷念你

對於這句碑文,婉兒很安靜,也許她早就知道這個故事的所有始末,隻是她不願意說而已。羅菲陽撫著婉兒的肩膀,似乎要傳達給她愛的力量,也許要安撫那顆在這激動人心的愛情故事裏沉浮的婉兒的心。婉兒一直很安靜,她隻是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個透明的小盒子,她知道摸不到裏麵的那朵茶花的。這樣靜靜地站了一會,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直到婉兒從自己的包裏掏出她的那支一直沒舍得用過的口紅,還有搽臉的麵霜,她蹲下來,輕輕地輕輕地把它們放到了阿爾豐西娜,普萊西的墓前,然後站起身,從羅菲陽的手中接過茶花,分出一半來,放到了這個不朽的墓前。好婉兒,她一定是想讓這個叫阿爾豐西娜,普萊西的女人在那邊也不要辜負了自己的花容月貌。

羅菲陽是被婉兒拉走的,她也許不想讓她的菲陽久留這裏因緬懷別人而傷心。她隻放下了一半的茶花,羅菲陽也許明白了婉兒的心意,他帶婉兒找到了小仲馬的墳墓。果然,婉兒把另外一半茶花,獻給了這位創造了不朽的茶花女的偉大作家,然後他們離開了蒙馬特公墓。

羅菲陽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婉兒,怕婉兒過於傷感。可是到了街上,婉兒似乎已經忘卻了那個傷心的故事。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陪著她的菲陽逛街,喝咖啡,看演出,試穿那些她不讓買的衣服,看上去很開心。可是羅菲陽知道,那個故事還一直回蕩在婉兒的心中,她隻是不想影響自己的情緒罷了。

對羅菲陽來說,這是一個特別值得懷念的日子,因為回到酒店以後,婉兒對她溫情有加。不再是一隻隻會害羞的小綿羊。她甚至還主動吻了一口羅菲陽。在這萬裏海外,婉兒是他羅菲陽的,完完全全是他羅菲陽的。如果說以前他早就看清楚了汽車製造和地產行業的前景,那麼現在,當婉兒枕著他的胳膊,偎在他的懷裏,他則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未來,清醒地意識到了他的人生的新起點。

和婉兒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是羅菲陽短暫的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時光。在他的日記中,滿紙陽光,感慨萬千。他不僅滿腔激情地推動了事業上的發展,他還站在了一個新的高度上重新審視人生,審視生活,審視世界,審視愛情與婚姻。對於無良的婚姻,他也做了深刻的思考。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對妻子的憤恨,更多的卻是遺憾。她隻是一個不明白人生放縱了私欲的可憐的女人。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客氣和尊重,王芳兵卻覺得是卑劣的偽裝和無恥的陰謀。她在讓她的智囊團高速地運轉,以製定出應對的絕招。她不能讓羅菲陽大量地悄悄地轉移名下的資產,事實上羅菲陽並沒有這樣做。

羅菲陽跟過去一樣在拚命地工作。國內外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和婉兒的足跡。工作以外的時間,他盡量和婉兒呆在一起。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在遠離濱江的城市鄉村,拉著婉兒的手一起漫步。那首寫給婉兒的歌就是在一個遠離鬧市的鄉村渡假村裏寫下的。

說這是一個渡假村,不如說是一個人煙稀少的村莊,除了周末,這裏的生意異常清淡。但這裏的餐館確實不錯,都是鄉村野味,羅菲陽很喜歡這個地方,這裏一度是他放鬆情緒,規避苦悶的地方。過去,他也常常在這裏和他的董高參煮酒論英雄,也常常陪著姐姐一起享受鄉村的陽光。他總是訂為,這裏的陽光比城裏的陽光更溫暖更有感情,更象媽媽的愛。

春夏交替的午後,慷慨的陽光帶給人們更多的是愜意。這時候,羅菲陽和董高參大多數時間是在湖邊垂釣。準確地說,是董高參在獨釣,因為羅菲陽更多的時候是在思考和享受陽光。而羅名朵在的時候,則是把這裏當作了一個露天的辦公場所。她躺椅旁的小桌子上總是放著一摞的文件和要過目的資料。婉兒則是他們的服務員,董真的茶,羅菲陽的咖啡,羅名朵的果汁,婉兒是井井有條。而寶柱他們這時候都在那片柳樹林的外圍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