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止逛了一圈,京城果真是繁華醉人眼。

隨處可見的小攤兒,擺著各式各樣新奇的小玩意兒。

她買了不少,準備帶回去哄舒怡。

畢竟她是她身邊最嬌俏的小女郎,捉弄她時,別有一番滋味。

興致高昂地回到酒樓時,已是黃昏。

十月的天,暗地極快,她剛沐浴完,黑雲就遮掩了淡薄的霞光。

街上不計其數的八角燈籠亮堂堂地懸掛著,將蜿蜒的長街,照的亮如白晝。

蘇行止挨著窗牖坐著,靜靜觀望著下麵的喧嘩,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一處的席煥塵摟著美人兒暢快,這一處的她卻孤身一人,看著下麵的遊人暢快。

怎麼樣都是她吃了大虧。

要是回去之後,她要退親,她那老頑固似的爹不肯退,那她豈不是比嘴裏吐出一隻蒼蠅還要難受?

既然他要惡心她,她自然要惡心回去。

蘇行止咬了咬牙,捏了捏拳頭,一甩衣擺,從窗牖上跳落在街上,把一旁正走著的人嚇了一跳。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真誠地笑著道歉。

實在不成,她就掏銀子賠罪。

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不信,有人能跟銀子過不去。

一旁的人紛紛剜了她幾眼,罵了幾句有病啊之類的話後,直接拂袖離去。

她訕笑了兩聲,隨即跟酒樓外站著的小廝打聽,有美男的好去處。

小廝本來鄙夷地輕嘖著,看到一錠銀子,立刻換了嘴臉,諂媚地奪了她手中的銀子,殷勤地給她指點了去處。

似是怕她不識路,還繪製了一幅簡單明了的小圖給她。

蘇行止照著簡圖來到沁風霽月,止不住嘖嘖稱奇。

這還真是個好地方,就連大門口站著的小廝都有些眉清目秀。

其中一個小廝掃了她一眼,見她衣著不凡,立馬迎了上來,“這位爺瞧著麵生,可是頭一次來?”

“嗯……”蘇行止丟了一錠銀子過去,“可有好介紹?這裏最俊的小郎君是哪位?”

小廝見她兩眼冒著精光,眼皮不自覺跳了跳,“爺,咱這賣藝不賣身。”

蘇行止跨過髹了紅漆的門檻,不經大腦思索脫口而出,“賣藝不賣身好啊,大爺我就喜歡賣藝不賣身的。”

多好,長得養眼,還幹淨。

既是賣藝不賣身,那她就替他贖了身,不就成了麼?

反正她銀子多的是。

蘇行止剛走進去沒多久,就感覺二樓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循著炙熱的視線望去,卻沒有窺到一絲身影。

小廝見她站著若有所思,快速瞄了一眼這位爺剛才看的方向,心想這位爺的眼睛真夠毒辣的,一眼就瞧見了逸小郎君。

他小心湊到蘇行止跟前,“爺,剛才你看到的,就是本樓最俊俏的小郎君,現在正陪著小侯爺呢。”

小廝剛說完話,二樓就溢出嫋嫋弦音,如絲如縷,如夢如幻。

蘇行止更是來了極大的興趣,“哦~那你能不能去同小侯爺討要,把人要來?”

“大爺我可以出雙倍銀子。”

小廝擰著眉思索,這小侯爺可是實打實小霸王一個,在京城裏素來都是橫著走的,他哪敢去他頭上撒野。

隻不過這雙倍的銀子,也著實誘惑人,這要是成了,東家給的賞錢都有不老少……

蘇行止掃了一圈,一樓這些站著伺候的小倌兒,雖說長得不賴,但是比起她那未來夫婿,多多少少還是差了一些。

她見小廝猶豫不決,從懷裏掏出一張小麵額銀票,“很為難?”

“這……”

蘇行止心裏默默歎氣,看來銀子都不好使了。

“你去幫我問上一問,成不成都給你。”

“好嘞,爺!”

小廝抽走銀票,一瞬消失個沒影。

隻是還沒等上多久,他就興奮地從她前麵飛撲而來。

蘇行止側身一躲,小廝五體投地地跪在了她身側。

好在地上鋪了軟毯,他沒摔出個好歹。

他抻起腰,抬頭齜著一口大白牙,眉梢躍上喜色,“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