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昊坐在一起,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被閑人搭訕。吳昊雖然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但是隻要亮出他是將門之後,便沒有人敢在這桌子旁停留了。我不免有些詫異,因為我並不知道京城吳用這個名號象征著什麼,讓那麼多人畏懼。
我想直接問他,但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就一直盯著他,可是他無法明白我的意思,再次趕走幾個公子哥後,他發現我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不免有些好奇:“怎麼了?”
“沒事了。”我翻了翻白眼,又將目光放回了舞台上。表演在幾分鍾前已經開始了,是幾個舞姬共同表演的舞蹈,我並不知道名字,隻見她們的服裝豔麗,舞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給她們伴奏的是舞台上幾個彈奏古琴的歌姬,她們穿著一身青綠色的紗衣,和舞台上的服裝有些不相符。彈奏的樂曲顯得很是輕快自然。
由於台上的人並不是很出名,所以認真觀舞的人很少,我撇頭看去,見大多數男人的目光都是遊離著,不知道停留在了舞台上的哪個地方。
“辰姑娘,這舞名字叫什麼啊?”吳昊湊在我身邊,小聲的問道。
我剛想說我怎麼知道,可是轉念一想,我身為河岸的舞姬,連她們跳的舞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不免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並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下,立馬心生一計。我用手指輕叩著桌麵,斜眼看著他,很是不屑的說道:“吳公子,我還以為你來河岸觀舞,應該早就了解河岸的舞曲才是,卻沒想到連這麼著名的一曲舞都不知道。”
吳昊被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說:“在下孤陋寡聞了,還請辰姑娘賜教。”
“我才不告訴你咧。”我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你還是自己去打聽吧,我聽聽你打聽的版本,再告訴你對不對。”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直接告訴我不行麼?”吳昊很納悶。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要是我知道就好了,可我當然不能說出來,於是便一本正經的和他說:“當然,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了,我也想知道這內堂當中到底有多少人和你一樣。是來觀人,不是來賞舞的。”
聽了我的話,吳昊老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辰姑娘,我真的是來賞舞的,不是來看人的。”
“少來,你之前還說自己是來看冉星的,現在又說不是了。”
“我說的是真的。”吳昊急了,竟然直接站了起來,用手撐著桌子,湊到了我麵前說道,“冉星小姐的霓裳傾國傾城,所以我特意來看霓裳的,我不是那種俗人,請你相信我!”
見吳昊反應如此激烈,我又覺得納悶了,不是就不是唄。怎麼感覺他完全不像是將門之後,一點都不夠沉穩。
“不是就不是唄,激動什麼?”我鬱悶的用衣袖擦了擦臉,吳昊那家夥講話太激動了,噴了我一臉口水。
吳昊見此一幕,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忙坐下和我道歉。
“得了,你幫我去打聽打聽,看著內堂當中,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這舞,我就原諒你。”我揮了揮手,一副大度的表情。吳昊如獲赦令似的,站起身屁顛屁顛地離開了桌子,真的跑去詢問其他人。我看著他的背影,不免感概,難怪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君王不愛江山愛美人,原來美人的誘惑這麼大。
隻是,每每想起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我便感到非常鬱悶。
吳昊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便打聽完畢了,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告訴我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曲舞的名字。不過也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從幾個書生模樣的少年口中打聽道,這首曲本無名,是南方某地慶祝春天到來時所跳的舞。那豔麗的服裝象征著春天複蘇的萬物,而那彈奏的古琴曲則被冠以《春風》之名,意在表現春風之下萬物複蘇的場景。
帝都偏北,我並沒有去過南方,隻是在從小草口中得到了一絲關於南方的信息,當然她也是從其它舞女口中得來了。河岸姑娘的家鄉遍布全國各地,從南方來帝都討生的姑娘往往都很想念溫暖的南方,特別是春風能夠吹化冬日的堅冰。
我看著身著淡藍色紗衣的舞女在琴聲中緩緩退場,而綠衣的姑娘們則在琴聲中翩翩起舞。
“南方真美啊。”我不免感歎了一句。
“是啊。”吳昊點了點頭,“在軍營裏,來自南方的士兵總是很懷念家鄉。南方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從南方上來的人幾乎都會跳舞,軍營裏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