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破鬼(1 / 3)

沉睡中的樊老六呼吸平穩,竟隱有鼾聲,好似一尊彌勒,神態安詳至極,與平常睡覺無異,但無論如何張三如何叫喚,卻依然麵色不變,嘴角邊勾有一抹淡笑,就好象正在做什麼美夢,不肯醒來。

張三皺起眉頭,忍不住用手猛推樊老六,但依舊沒有反映,無奈之下,他索性把摸金錐置入包中,把樊老六從木館中拉起來,咬牙背上。

樊老六體形雖然不是極胖,但最少也頗有幾分份量,背上樊老六,恍若渾身墜滿青石,雙腿灌鉛,移動極為困難,張三強忍著雙臂撕裂般的酸痛,左手托住樊老六,右手從背包中摸出一條細繩,把背上樊老六與自己捆綁在一起。

他左手持著白蠟,右手把樊老六往上掂掇掂掇,心中暗罵,“樊老六,你個死胖子,這回要是能活著回去,定要讓你天天跟我幹活兒,減掉你這身豬肉!”

臉上古井不波,推開石門,向著墓穴出口緩慢的走去,這時,張三已經拚盡全力,找到樊老六後,重入古墓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他可是一刻都不願意待了,想起那千年女屍,渾身立即便泛起雞皮疙瘩,不寒而立,一時間,如有神助,腳底生風,雖然背著樊老六,但卻依然走的非快。

心中暗暗自嘲,“嗬,張三我看來還有天生當運動員的料呢。”

盡己極限,艱難的在走廊中,快速前行,剛開始還好些,但走了一會,便有些力不從心,張三隻覺自己全身的皮肉被細繩快要勒開,渾身血液沸騰著往體外冒,一股頭暈目眩之感傳來,意識昏沉。

潛意識中,張三好想停下歇息一會,但心知,大凡是人的身體,都潛有惰性,如果此時自己停下,再繼續前進,恐怕會更加難受。用力咬破嘴唇,喉嚨傳來一聲悶哼,劇烈疼痛傳遍全身,不禁冽嘴絲絲幾聲,好在由此一鬧,意識暫時恢複清明,張三不敢再做停留,隻顧悶頭前進。

恍若隔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張三終於來到了墓穴出口,推開石門,丘鐵機正在草地一邊躺著,翹著二郎腿,頭墊葫蘆,倒是悠閑自在,看到張三生生背著個人出來,著實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

問道,“張三?你背著什麼,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定睛一看,張三背上,不是樊老六還是誰,當即老臉一喜,“你把老六找到了?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

此時已是深夜,張三看到丘鐵機,心念鬆懈,想說些什麼,卻覺嘴唇象被沾住一般,很難張開,舌頭微舔,卻覺一股腥氣傳來,心猜應是嘴唇咬破之血凝固了,突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驟黑,昏了過去。

張三這一倒,把丘鐵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捆著張三和樊老六的細繩解開,然後拖著二人平放於草地兩邊,湊到張三麵前,蹲身注視,眉頭微皺,雙手撥開張三眼皮,知道張三隻是脫力造成的昏迷,懸著的心這才堪堪放下。

又發現張三嘴唇已經糜爛,外唇發紫不說,且夾雜幹涸血疤,忙抓把青草,雙手搓爛,塞入張三口中,幫張三好生一陣推拿。

換到另一邊,看著樊老六,隻見樊老六麵色安詳,頗有幾分紅潤不說,鼻息舒緩,竟似在睡覺,混身上下雖然破爛,但卻完好,隻是當初受傷右腳,此刻似乎已經感染,烏青伴有一股衝天臭氣。

看上去,這胖子倒沒什麼事,丘鐵機放下心來,拍拍樊老六的臉,連催幾聲,“胖子!”

但樊老六整個人卻似與外界隔離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反映,丘鐵機心中猛一咯噔,翻開樊老六的眼皮,當時倒抽口涼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樊老六雙眼猩紅,瞳孔擴散,似乎已經死去一般,但呼吸卻依舊順暢,此情此景,饒是丘鐵機也不禁暗呼古怪。

丘鐵機心念一動,似乎想起什麼,忙從懷中摸出兩道黃符,咬破拇指,在黃符上劃上幾道血痕,按於樊老六腦顱天穴四象,一直沒有反映的樊老六猛然睜眼,竟跟僵屍跳般,直直坐起身來,胖臉五官瞬間扭曲,帶有衝天瘴氣,但很快嚶嚀一聲,閉上眼睛,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