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格格不入(1 / 2)

到了新學校,我發現,慕白哥哥的擔心成了現實。

我是HN人,而新學校裏的同學,差不多都是HB的。剛剛一來,我就感到,我與這裏,格格不入。

首先就是交流問題。那時候,我的普通話很不好,加上一直以來說話語速很快,根本沒人能聽懂我在說什麼,時間一長,沒人願意與我講話。我也在那段時間裏,收斂起了性子,開始學會沉默。

我記得那時候,同班的男生女生都很排斥我,包括老師。我至今沒有明白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學校,我至今都記得,一天晚自習,我數學題不會,老師讓一個同學教我,我說話他們聽不懂,他們說話自然我也聽不懂,所以我聽了很多遍我才明白。

這時候,老師在我身後,用一種鄙夷的語氣說了一句話:“HN開的就是蠢,我們HB的學生就是聰明。”

當時我真的很生氣,真的!因為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她是老師,為人師表,卻搞這種地域歧視,而且當時全班的同學都在笑,我不斷的聽見四周的人都在竊竊私語:“HN的就是蠢。”

“HN的連普通話都不會說。”

“HN的……”

“HN的……”

議論聲越來越大,而老師也絲毫沒有製止的意思。我忍無可忍吼了一句:“你們HB的有什麼了不起?!”這一句話,讓我在外麵站了整整一個晚自習。

從此以後,我被徹底的孤立。

我恨,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個時候,我,初一上學期。

寫作文,我的作文被老師當做範文念,我聽到下麵有人在說:“抄的,HN的哪裏能寫出來這種作文?”

嗬嗬,是啊,我是抄的。我不動聲色,平靜的聽著那些人的議論。

我的成績不好,每次班主任,就是數學老師諷刺我時,我麵帶微笑,安安靜靜。

那個時候的我,剪掉了留了六年的長發,頂著一個蘑菇頭。一向白皙的皮膚,被火爐武漢的太陽曬黑了,因為水土不服,加上愛吃辣的,慢慢的,我的皮膚也毀了,長了痘痘,我有喜歡去擠,最後留下了不少疤痕。

孤僻,醜,不會講普通話,是那個時候,我的標簽。

在寢室,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甚至有什麼重要的事,她們也會把我支開。

我的床被她們用水澆濕過,隻因為我不願意去關廁所的燈。我睡在上鋪,下鋪的一個個都不想動,說是怕黑。

如果我說了不好聽的話,毫不猶豫的,寢室長就會給我一個耳光,我不記得被打過多少下,反抗,隻會被更多人打。寢室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們,都是HB武漢的。

全年級人都知道,初一二班的梁梓語是HN的,初一二班的梁梓語,很醜很蠢。

他們叫我“班花”,用盡一切辦法來諷刺我。去食堂打飯時,我們班有人叫我,我回頭卻聽到……

“你看你看,那就是我們班班花!”

“呦?你們班班花長的蠻好看啊,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

我前麵的人,回頭看了我一眼,她笑了。

那個時候,我沒了靈魂,那個時候,我隻想到死。

那個時候,我想死。

我開始寫日記,十三歲的年紀,寫死亡日記。想著是寫夠七十四篇後就去死。

74,去死。

說是去死,我還沒那麼勇敢,最舍不得的是我的弟弟。小我九歲,很是依賴我。每次我打電話回去的時候,他都會問我:“姐姐,你神魔時候回來?“開始是我會很歡快的回答他,說姐姐放假就回來了。三個月後,我想說,姐姐不可能回來了。

很是神經病,想著先殺掉最討厭的幾個同學,殺掉老師,然後再自殺。甚至列了一個抹殺名單,想按照名單上的一個一個來,先,殺掉我們寢室的人。

現在想起來,不是沒有機會的,我有一把很鋒利的小刀,自殺前,我熱衷於自殘,在自己身上劃出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傷痕,血液,細細的從我的傷口中流出。像小溪一樣在我胳膊上彙聚成小河,然後,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