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湯汁順著喉管淌入身體，把孩子體內的寒氣瞬間驅散了一半，他舒服地顫抖了一下。
“快樂，我太快樂了。”
他笑著回答。
看到其他人的眼睛也一下子明亮了起來，萊茵•門羅滿意地微笑了一下。
“各位兄弟姐妹們，這鍋湯，就是本次我們歡宴之主教會活動的聖餐，隻要宣誓信仰歡宴之主的，都可以領到一碗。”
一聽這話，屋子裏的其他人狀態立即熱烈了起來，他們驚喜地交頭接耳，一個比較大膽的女孩舉手問道：“萊茵，那怎麼才算信仰了那個神呢？”
“這個簡單。”萊茵微微一笑，他用右手食指在胸口順時針畫了四分之三個圓，卻在這個圓快要封口時轉為逆時針，畫了一個整圓。
“大家一起做這個動作，然後跟我念。”
“在混沌中歡歌的尊主，”
“在混沌中歡歌的尊主……”
幾乎所有人都跟著萊茵重複道。
“您是命運帷幔的主宰，”
“您是所有生靈的靈性造主。”
“我祈求您的注視，望您接受我的侍奉……”
“讚美歡愉。”
帶著眾人念完這段晦澀的禱告詞，萊茵麵帶微笑地站起身，再次重複了在胸口畫圓的動作。
“好了，”他語氣平安喜樂地說道：“各位便是歡宴之主的信眾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剛剛那個女孩兩眼放光地問。
“當然。”萊茵微笑答道，他從身後拿出碗，一碗碗盛著溫熱的“聖餐”，傑克老爹也連忙站起身來幫他把肉湯發下去。
“沒事吧？”趁著拿肉湯的功夫，傑克老爹悄悄問道。
萊茵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沒事。”他嘴唇不動地道：“隻要我們不亂，公司就不會……”
聽到萊茵的回答，傑克老爹的目光微微一黯。他連忙揉揉眼睛，掩飾了過去，轉頭繼續發起了聖餐。
聖餐發放完畢，屋子裏一時沒了其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品味手中的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隻有萊茵坐在人群中間，他低頭看著雙手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
直到大家聖餐都吃得差不多了，這尊“雕像”才複活，他微笑著接過人們手中的碗，說著“歡迎下次也來參加”之類的話，把人們一個個送走。
最後，屋子裏隻剩下萊茵，米昂和最後離開的傑克老爹。
萊茵看著傑克老爹，傑克老爹也看著萊茵。
“萊茵小子……”最終，是傑克老爹先開了口，但他隻是喊了個名字，就住了口，他看了看一旁忙著收拾東西的米昂，什麼都說不出來。
萊茵抿了抿唇，他抬頭直視傑克老爹的眼睛。
“老爹，相信我。”他一字一頓地道。
傑克老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他也隻是重重一點頭，轉頭離開了屋子。
屋子裏一下子空曠，萊茵重重地喘了口氣，他彎腰拎起腳邊的鍋子，用腳後跟輕輕磕了磕地麵，那原本在鍋子下，被磚塊簇擁著的火焰瞬間熄滅，連一點火星都不剩。
“米昂，還有點湯，你拿這些泡飯吃吧。”萊茵對著捧著一摞碗搖搖晃晃的米昂背影喊道：“東西放到廚房就好，我來收拾。”
“好！”
好……如果這個該死的局麵也能像收拾，餐具一樣簡單那就好了。
想到傑克老爹走前的那個眼神，萊茵苦笑了一聲，他把鍋子放到了一邊，抬手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敲了敲眉心。
片刻之後，他放下手，用貧民窟的土話輕輕咒罵了一句。
“真是鬧電子豬瘟了。”
“為什麼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