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還不給客人上茶!”
“來啦來啦!”瘦瘦小小的小廝脆生生的答應著,一邊提了茶壺飛也似的跑出來,笑眯眯的在已經滿的不得了的茶杯裏小心翼翼的滴了兩滴。這小廝一對大眼骨碌碌的轉,看上去甚是精乖伶俐,雖然不住的對客人偷眼打量,可是滿眸含笑,卻也並不會惹人討厭。
隻不過是小半個時辰,這眠香樓的鴇母最少已經叫了他十次,他卻始終笑容滿麵,答話麻溜溜,跑的也爽利利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鴇母,天剛過午,還不到上班時間,伺候的小廝丫環們都找個角落乘涼打盹去了,隻有這小北全天十二個時辰蹲守,不叫你,叫誰?
鴇母搖著扇子再扇了兩下,偷瞥了那藍衫男子一眼,忍不住又叫:“小北,快去看看姑娘回來了沒有!”
“好咧!”小北又蝶兒似的飛了出來,往門邊一站,回頭笑道:“姑娘來了!”
午後的太陽,仍是熱辣辣的,嬌嬌姑娘一進了門,立刻把那有孔麵紗扯下來,叉著腰忽忽直扇,剛扇了幾下,鴇母已經花枝招展的直撲過來:“嬌嬌哇!你可回來了,這位大爺等你半天了!”
啊!不會吧!這位夠猴急的啊,天剛過午就來嫖妓!
嬌嬌急收了挺腰凸肚的乘涼狀,姍姍的走了過來,今日這位恩客,猿臂窄腰,神采奕奕,一對星眸高曠清遠,貼身的藍袍勾勒出頎長的身材,雖然衣衫質地並不如何華貴,卻是周身都帶著一絲清貴的味道。不是別人,正是羅衣教的左護法,千裏迢迢而來的景昭然。
嬌嬌直走到他的麵前,景昭然才把目光淡然的轉了過來,嬌嬌輕輕一笑,福身道:“嬌嬌見過公子。”一邊說著,熟練的把媚眼丟了過去。
他不答,對她上下打量,清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好像在說,原來你就是嬌嬌麼?麵前的女子顯然有點詭異,粉白的麵頰圍繞著一個烏黑的鼻子。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時下流行的有孔麵紗本就是露鼻裝,鼻子本是麵部製高點,最先承受雨露陽光,豈有不變色的?
嬌嬌的媚眼落到了空處,有點訕訕,瞥眼看他神情,迅速揚起了訓練有素的笑臉,笑嗔道:“你個冤家,這麼久都不來看嬌嬌,敢是把嬌嬌忘了麼?”
一邊說著,早香帕一甩,偎身上去,直膩進他的懷中,整套動作優美迅速,一氣嗬成。肌膚相隔一線,忽然發現自己肩膀挨到的地方堅硬冰冷,似乎不是人身,一怔退後,景昭然已經沉默的放下了劍,道:“進房去。”
呃,嬌嬌滿頭黑線。這男人枉長了一張俊臉,卻是個急色鬼,連寒喧都沒,就直入正題。可是打開門做生意,顧客就是老天爺,嬌嬌隻得笑道:“死人,怎麼這麼急,跟嬌嬌來罷!”
景昭然顯然對這個稱呼有點兒不滿,卻又不想爭辯,沉默的跟在後麵,嬌嬌隻覺他的目光灼灼的放在自己背上,弄的整個人都癢癢的,汗濕的衣服更加粘滯,卻又不好回手去撓。一路把他帶入房中,幸好他倒也沒關門上手熊抱,趕緊陪笑告罪道:“且容嬌嬌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