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附錄(4)(2 / 2)

所以,在全世界對中國這些年來因改革開放而達成的舉世矚目的“經濟奇跡”大唱讚歌時,在國人滿懷憧憬地期待著曾經在帝國主義列強的欺淩下千瘡百孔的中國,終於可以從經濟層麵重新“崛起”時,我們似乎還是應該更冷靜更清醒地抓緊抓好“兩水”的治理。對付自然界的“水災”和“旱災”,我們已經積累了自“大禹治水”以來的曆朝曆代的經驗,可以說已經頗有心得,但對於“財富之水”的治理,恐怕還要繼續“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條漫長而曲折的路。而且,即便中國有一天真正富裕起來了(我當然毫不懷疑我們正昂首闊步走在通向富裕的路途中),或者說盡管我們還談不上富裕,至少也“脫貧”了,那麼,我們也要想方設法將我們國家財富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盡可能地“散”出去,去幫助比我們還要窮的國家和民族,以及那些雖比我們富裕得多,但卻遇到了一些暫時的意想不到的困難的富國。這也可以稱作是“散財”之舉吧。但這體現了作為一個大國的“大海”的胸量和氣魄。“財聚則人散,財散則人聚。”相信散出去的是“財”,聚來的一定是“人氣”,是“善緣”,總有一天還會化為“不盡長江滾滾來”的財源的。而“財厚德愈薄,財薄德益厚”。如果將來某一天我們又能“厚德載物”,以獨有的且為普世接受的文明和價值觀引領世界的話,那麼,我們那時大概終於可以毫無愧色地向全世界大聲宣布:經過中華民族數代人的努力,借著全世界各國人民的眾緣相助,我們——炎黃子孫,“地球村東方組”的公民,已然躋身世界強國之林了!

……

然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還是看慣了太多的為財富所異化了的當代眾生相。所謂“錢在銀行,人在病床;錢在銀行,人在班房;錢在銀行,人在墳場”是也。這也難怪,處在一個人人都在想發財,連老頭、老太太們都可以一坐一整天,兩眼盯著花花綠綠的股票數字,心裏七上八下,皺巴巴的臉上時而欣喜,時而焦慮的時代,你還能說些什麼呢?也許我隻能說,雖然我們人類常常以高級動物自詡,其實還是不能免俗的。海峽對岸業已出了一位被財富之“水”壓“扁”了的前“總統”,但願海峽這邊不會出現一個被財富之“水”泡昏了頭的民族……想想吧,沒水喝人會渴死,水喝多了人又會撐死。但我們的胃口究竟能裝下多少的水,本來在寧靜的小河裏徜徉的小舟是否一定要到澎湃的大海裏去搏擊和闖蕩?大富、暴富、豪富……多麼美好的企盼和向往,但那畢竟是特定時空關係下的一種特別的因緣際遇,冥冥中的一個定數,強求不得的。一句話,該你的跑不了,不該你的,就算是你能“上窮碧落下黃泉”,到頭來也難免“竹籃打水一場空”。馬克思在憧憬共產主義的美好明天時,曾說過:“隻有當社會的物質財富極大豐富,產品像噴泉一樣向外湧流時,社會才能在自己的旗幟上最終寫下:按需分配!”可見,馬克思也是通達物質財富的“水”性的。試想,一個物質財富雖然源源不斷地汩汩噴出,卻總是往山上“堆”,而不能無私和有序地“湧流”向人世間的低窪之處的社會,還有能力和資格侈談諸如“世界大同”這樣偉大的人類理想嗎?而一個以“囤積財富”為己任的人生,大概最終也很難逃脫被徹底“物化”或“異化”的厄運吧。故願天下所有懷著求財的念頭,發家致富的理想的人們,在行舟於財富之“水”之上時,當時時想到——明“水”性,審“水”情(自家肚皮和身體的承載能力),結“水”緣,還“水”債(人生天地間,時時有虧欠感才懂得奉獻和回報)。

同時也不忘——“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散之亦有道!”

……我離開賭場已然多年,然時至今日,每每思索起財富的話題,賭桌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籌碼還會浪花般眼前激蕩,而那浪花之上,似乎也總跳躍著幾個醒目的大字——財富如水!

是的,財富如水。

我真想用如椽巨筆在天空、大海,山巔都寫下這四個字。我也想用蠅頭小楷在人人的心頭都寫下這四個字。同時我還想一齊寫下:

——上善若水!

——大道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