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女人這東西,越來越順應市場經濟的發展,用馬克思的話來說,女人作為商品,既有使用價值,又有價值。3個月前林蕾第一次來晨報,穿了一身超短裙,少兒不宜的內容若隱若現,雪白的大腿一晃一晃的,像□□一樣讓報社的男人們望眼欲穿、欲生欲死。那時我正叼了根紅雙喜去衛生間,瞥了她一眼,心裏麻酥麻酥的,在衛生間呆了四十多分鍾才出來。我當時就邪惡地想,光天白日敢穿成這樣,黑燈瞎火的恐怕就可以那個啥,唱月光光,照四方了,這樣的女人,有魅力、有內容、有價錢。
尼采說過,男人天生壞坯,女人天生□□。所謂壞,是想要女人;所謂蕩,是想被男人要。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女人越來越虛榮,而且是低級的,天天想美容養顏,日日念金銀首飾,連上趟廁所都盼能傍個鑽石王老五。這年頭物價上漲,愛情也跟著成了奢侈品,但它隻是為了□□而存在。我深信,這世界不會有真正的愛情。以前童彤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最後還不是和大街上的□□一樣,拐條巷子就投到了別人的懷抱?林蕾更直接,光著身子和我坦白:不愛我一生一世可以,但你想和我睡一起就得給我買黛安芬,我不喜歡詩婷的!還有,收到紅包要分一半給我!有一次□□之後還當著我的麵給他男朋友打電話,情意綿綿:“小東啊,我好想你哦!我現在還在寫稿,你知道嗎?每次想到你,我就不覺得累......”說著一個啵打在我嘴上,對著話筒繼續:“吻你!聽見了嗎?記得想我哦......”自從在雲山閣上過她後,我每次采訪都把她帶著,白天師生相稱,晚上公婆對唱,弄得我天天樂不思蜀,家都沒回幾次。俗話說得好:家中喇叭花不響,牆外野菊花勾郎,童彤知道我在外麵有女人,可她自己的把柄也握在我手裏,所以不怎麼敢和我鬧,上周打電話過來要我回家,被我一口回絕,她邊哭邊訴:我想你,真的想你!我冷冷回一句:怎麼不去想你的老情人?那頭大哭,接著啪地把電話掛了,林蕾在一旁妖豔大笑,把臉湊到我跟前說,死鬼,我發現我有點愛上你了!你把家裏的那個黃臉婆休了吧,娶我!我嘴裏裝傻:我娶了你,你家的小東怎麼辦?心裏冷笑:你這等貨色,鬼才娶你。
青山尾那個大莊園不愧是肖胖子用錢堆出來的,古色古香,紅木鋪地,天花板比秋天還高。剛開始劉維洪還不讓我進去,說老太爺不見生人,讓我在門口做一回不進大觀園的劉姥姥。我好說歹說,舌頭都快冒煙了,說你劉經理的朋友也算是生人嗎?說林蕾都進得我就進不得?難道還有性別歧視?劉維洪兩眼翻白,拿根手指對著天空發號施令:進去看見誰都別說話,沿著走廊一直走,到了盡頭往右上樓梯,到3樓第一個房間就可以看見林蕾了。說著老毛病又犯了,兩根蓮藕腿亂抖,嘴裏的唾沫下得淅瀝淅瀝的:我先去給老太爺請安,10分鍾後我們在這會合!說得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比井岡山會師還激動。
我幾乎一半靠眼睛一半靠鼻子才找到了林蕾。一入走廊迎頭就看見七八個衣著古代丫鬟服飾的少女,臉蓋白紗,手端金皿,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這種場景我隻在電視裏看過,我不敢言語,低著頭學田雞,一蹦三跳地前進、拐彎、上樓梯,一推門就看見了□□的粉嫩肉體。
房間裏金碧輝煌,有如皇帝的乾清宮。各種春宮字畫側壁四周,開篇竟是□□的一首《題廬山仙人洞》:暮色蒼茫看勁鬆,亂雲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壁角錄了兩行鬱悶詩人李商隱的詩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中間一張大床,至少可以供10雙男女同時睡覺。
林蕾就在床邊上躺著,胸口牙印醒目、周身紅紫叢生,軟綿綿地橫在床上,看見我來突然就哭了,眼淚自來水似的,我把旁邊的衣服遞給她,淡淡地問,你和他那個了?林蕾一臉楊丞琳,抹了抹眼睛問我那個是指哪個,我說操,你是不是被他操了?她說沒有,昨晚來例假了……停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應該憤怒,於是夜叉俯體,一個聲音橫劈過來:“王八蛋,你他媽的沒心沒肺,被驢踢了,被豬拱了,我被他操了又怎麼樣?你關心的就是這個嗎?我都差點見不到你了,你這死王八蛋!”說完又哭,在我背上又捶又打,就差在地上翻滾了。我點上一支煙,不動聲色地看她鬧騰,心裏暗想,就這點表演道行,還想給我下迷魂散?瞧你剛才在床上的那副模樣,昨晚一定去了幾次天堂。即使你和他暫時沒有那個,也沒關係,會有機會的,現在是那個來了,不能浴血奮戰,等排幹淨了,你自己都會急著去找他。一個蕩裏美婦,一個色中餓鬼,不合拍才怪。心裏想著,幫她鉤了一下紋胸扣子,把煙夾回手上,嘴上開始一派柔情: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撫了撫她的長發,把臉貼在她頭上,說你都不知道,昨天看到你的短信時我心裏有多著急,老擔心你出什麼事,想你想了一晚上,你看,眼袋都黑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