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調查局還動用了直升飛機,帶上了警犬。
相比之下,古萊的力量就顯得十分單薄了,他此次的阿巴拉契亞山脈之行也隻好以失敗告終。因為他帶領全班人馬隻搜索了一天就撒退了,把所有人員都又撒回到馬裏恩。
——不過,逮捕戈乍·米牙,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古萊這樣想。
那個女人向國家安全保衛局報上的姓名是:戈乍·米牙。前不久,聯邦調查局已向日本方麵提出照會,那女人偽造了一張假護照,所以姓名完全可能假的。
現在已有確切的情報表明,戈乍·米牙正在與一個叫羅依·庫羅斯比的男人一起逃亡。因為他拋下車子逃跑,別人就很容易地知道了那男人的身份。他叫羅伊·庫羅斯比,是圖片新聞社亞拉巴馬州分社的記者,也是各電台和報社專門報道炭疽菌情況的獨家新聞記者。現在,全國報道炭疽菌情況的隻有庫羅斯比一個人,可以說是他的專有權。從他逃跑的事實推知,很可能他與孟菲斯案件有關。
要是抓住了米牙,事情就有希望得到解決了。
看來,米牙和庫羅斯比並沒有帶上防寒器具、食物什麼的就逃進了山裏。因為,他們在山裏呆不了幾天。聯邦調查局的警察早已在山腳下的所有村部布下了天羅地網,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米牙和庫羅斯比也成了網中之魚,料他們插翅難飛,古萊隻需靜候佳音了。
古萊又帶著布朗遜、戈登登上飛機,離開了馬裏恩。
他們來到了鄰州西佛古尼亞的白古裏,宮乍萊斯的住所。
在白古裏,古萊他們見到了宮乍萊斯,白古裏是阿巴拉契亞山腳下的一個小村鎮。
宮乍萊斯是陸軍特種部隊出身的一個退役軍人。工作局在孟菲斯事件發生後不久,就開始著手調查官乍萊斯的行蹤。據中央情報局分析,有報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宮乍萊斯送走了膠卷。
膠卷由不固定的男女多人送到東部。迄今為止,聯邦調查局已查獲了幾名運送者。除此以外,自己投案的還有十九人,兩者共計二十八人。這些人其實並無犯罪意識,在問他們時,全部將所知的情況供出了。現在聯邦調查局已弄清,花費五千美元將二十八人培訓成運送膠卷者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這二十八人隻是互相接力傳遞,才能將膠卷最終送到指定地點,於是,聯邦調查局采用蒙太奇手法製成了那兩個男女的基本外形圖。用這種分解方法,麵出的圖形,往往能與本人的相貌非常吻合。
那一男一直是一個組織裏的成員,這個組織把美國當作冒險之地,想以本人遭受半身不遂的代價,企圖奪走價值極大的機密設計圖。這些家夥可不是警方用蒙太奇手法就能得到線索的一群蠢貨。他們的紀律嚴明,個個都有一身高強的本領,不是輕易就可以征服的。
膠卷的運送地點是弗拉特爾弗、紐約和波士頓三個城市。運送者被指定將膠卷放在規定的地方。諸如港口、公園、基地等公共設施的特定場所。
中央情報局並不期望盤問運送者得到什麼結果。
他們最初推想,膠卷大概是由那些社會上專門以幹這類事為職業的人送的。
這群人數不少的男男女女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其中應該混進了這幾個以此為生的專門職業者。這夥人手中隻有五千美元,分錢的人卻不少。他們曾揚言要撈幾萬美元,於是他們為了錢,是不惜冒險的。
分析情況後,中央情報局的工作局一麵派人注視克格勃工作人員的動靜,一麵全力投入尋找送膠卷的專門職業者。
不僅僅中央情報局,英國、西德、法國、以色列等幾大強毫對孟菲斯事件也極感興趣,都紛紛涉足於此。他們並你是為了幫助美國破案,而是為了把膠卷奪回自己的國家。他們之間爾堪我詐,各自使出渾身解數,也在尋找打探那幾個職業人員的下落。
官乍萊斯正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一切動靜。
這是一家汽車旅館,道路上停滿了車子,宮乍萊斯發理一輛轎車正向這邊駛過來,車上載著三個男人。
“是取貨的人來了嗎?”
官乍萊斯在心裏嘀咕道。
官乍萊斯以二萬美元的報酬承擔了送膠卷的任務。他先得到一萬美元,然後隻要將膠卷送到指定的地點:紐約的一家飯店。脫手後,他還可以得到餘下的一萬元。
宮乍萊斯並不了解事件的前前後後,可他絕不動搖自己傳送的決心。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膠卷到底是真品還是偽裝品。“也有可能是偽裝品。”他想。管它是真品還是假貨,隻要是膠卷就行,自己既然以二萬美元的代價接受下來,就送唄。總之,中途絕不要出什麼意外,比如說讓膠卷丟失什麼的,反正,二萬美元也罷、二千美元也罷,還不都是為了送一個膠卷嗎?
那夥專門職業者為了分五千美元不是都接受了嗎?比起他們,宮乍萊斯的劃算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宮乍萊斯可又真的不能和他們比,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要送走膠卷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最近,他一直被警方跟蹤,為此,他才被雇傭。
宮乍萊斯心裏很清楚,二萬美元的報酬,不過是為了用他來吸引聯邦調查局等情報機關的視線,以攪亂他們的計劃,如能做到這點,他就算完成了任務。現在,托付給他的任務就快完成了。如果他有幹成,不光他能得到全部報酬,而且委托者也能得到五千美元的好處。
官乍萊斯還在想,象他這樣吃這種飯的人,還有多少人呢?或許沒有幾個吧?
戈登緊貼著牆壁,站在窗子一側。
布朗遜和古萊兩人站在門前。
古萊的肚皮挺得老高,那情形似乎要撞開門。
看來,對方畢竟是老手,不是警察能夠隨便拜訪的。隻要他們一送出膠卷,就誰也無罪了。但如果膠卷還在宮乍萊斯手上,那他也就不一可能逃脫了。宮乍萊斯是陸軍特種部隊出身,是職業殺手,沒有理由將他當作普通膠卷送者而加以輕視。不過,接受了任務的官乍萊斯的心裏有一本帳,不是魚死,就是網破。這是警方不曾煩料的。
古萊打開了門。
古萊握著手槍,機警地跳到房間裏。布朗遜也隨之進了屋。從浴室傳來了有人淋浴的聲音。在聽到水聲的瞬間,古萊的腦子裏浮現出死亡的影子,這死亡的影子大概是淋浴的聲音帶來的吧。
隨古萊奔到屋子裏的布朗遜,在入門的地方,也曾看到了死亡的影子在天花板上下飛舞著。
宮乍萊斯正吊在門的前上方,一把短刀紮在他胸部。
古萊一抬頭,宮乍萊斯卻突然出現在大衣櫃的櫃頂上。
看到古萊已發現他,宮乍萊斯一下跳到地板上,從背後抱住了布朗遜,同時飛快地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對準布朗遜的背刺去。轉眼間,布朗遜拿槍的手就鬆開了,手槍掉到了地上。
看到眼前的情景,古萊知道一場惡戰已難以避免了。古萊開始用盡全力去還擊了。隻有背水一戰狠狠地還擊了。除此之外,難以製服宮乍萊斯。
宮乍萊斯將布朗遜的屍體猛向古萊撞過去,同時,他又開了一槍。
古萊倒下了,官乍萊斯射出的子彈中了他的臀部,盡管這樣,古萊還是咬緊牙關,還了宮乍萊斯一槍。開這一槍之時,也就是古萊的人世的最後時光。臨斷氣前,古萊發現,他靠門的板壁上,安有竊聽器。
戈登又靠近了門框。
宮乍萊斯仍麵對著開著的門站著。等著估計還要進來三個人的到來。
宮乍萊斯擊倒了最後一個自投羅網的戈登。
當然,這也就是宮乍萊斯死期的來臨。
庫羅斯比凝視著淩空飛翔的直升飛機。
庫羅斯比已被逮捕,此刻,直升飛機將他押送到馬裏恩。
聯邦調查局駐巴裏庫哈姆事務所的主任搜查官路易·麥考伊來到了馬裏恩,他負責指揮對米牙的搜查工作。
“聽說你跟孟菲斯事件有關?”
麥考伊向庫羅斯比問道。
“沒有的事,搜查官先生。”
麥考伊的眼睛緊盯著賣國賊。
究竟怎樣才能將事情說清楚呢?庫羅斯比不知道。反正,他沒有能抓住要害之處為自己開脫罪責。
庫羅斯比開上去很疲倦。他被魔鬼美彌丟在山裏後,一直在山裏彷徨度日。美彌暴露了她的本性,現在庫羅斯比感到,美彌似乎不是人世的女人。
美彌在拋棄庫羅斯比之前,一定去過什麼地方。她帶回寢袋、食物和繩子。她命令庫羅斯比丟掉一切東西下山去,與以前相比,她的態度明顯地變了。雙眸裏射出冷冷的目光。庫羅斯比違抗了她的命令。他認為他現在不能下山,而且返回的路線也不清楚。
於是,美彌冷冷地拋下幾句訣別之言,就獨自走了。
庫羅斯比隻好跟在她的後麵,可美彌連頭也不回一下,一路急走,甩下了一路追來的庫羅斯比,遠遠地,美彌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一會兒就不見了。
庫羅斯比茫然地停下了腳步。
庫羅斯比暗想,美彌長的不是人的腳。並且,她是從何處弄來的睡袋、食物和繩子的呢?那些東西這山裏是不會有的,難道是她以前就藏好的嗎?那也似乎不太可能。如果那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碰上國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員。
一定是妖魔鬼怪,庫羅斯比想。
庫羅斯比被美彌丟下,僅留下一隻孤影在山裏,這種想法似乎就帶著點現實感了。一絲顫栗向庫羅斯比襲來,使他不由得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想,他和魔鬼美彌一塊兒生活了好幾天,說不定自己也有什麼地方沾染了妖怪的氣息哩。
對山裏一無所知的庫羅比斯比,終於惶恐不安的離開了那個使他感到恐怖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什麼地方,處於什麼方位,他茫然地徘徊的同時,又想起了自身的墮落。美彌是孟菲斯案件的核心和人物,遭到殺害的漢森是國防總部防衛調查部的調查官,是專門監督機密泄露的官員。漢森是死於炭疽菌。並不是死於槍戰,引漢森步入死地的是妖怪美彌,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不為美彌的美色發狂。現在,庫羅斯比也已經被她弄得神魂顛倒,萎靡不振。自從被她甩掉後,庫羅斯比終於發現,自己是一個窩囊廢,完全上了她的當,他終於感到了那妖怪的可怕——自己當了外國特務的幫凶,是賣國賊!
庫羅斯比想道,後悔莫及。
美彌從國防情報局工作人員手裏逃脫時,庫羅斯比就知道她與孟菲斯案件有聯係。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陷進了美彌為他布置的圈套。現在,新聞記者的工作也不能繼續幹下去了。人生真是不堪回首啊!庫羅斯比感歎道。
“你們怎麼樣對待我?”
“不管怎麼樣,請你務必把情況交代清楚!”
庫羅斯比又想起了他和美彌的山中的情景。
聯邦調查局是否利用了炭疽菌的獨家新聞,不知道。麥考伊正用仇視的眼神盯著庫羅斯比,庫羅斯比覺得他沒有埋由用這種眼神來看待自己。
“你涉嫌違反了聯邦法律,我們現在對你實行拘留。”
說完,麥考伊就帶著庫羅斯比走了。
麥考伊對部下下達了繼續加強搜索的指示。
庫羅斯比在被米牙丟下的兩天裏,一直在山裏徘徊。被稱為米牙的女人肯定已經離他很遠了。麥考伊這樣判斷道。
搜查官決定出動大批人馬追查她。
“我隻是任務的執行者。”
據庫羅斯比供認,美彌是這樣告訴他的。
“僅僅是任務的執行者嗎?”
麥考伊暗想。
關於戈乍·米牙的照會,日本外務省已來回音,說是據警視廳調查,沒有叫戈乍·米牙的旅行護照。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女人。
“難道真的是妖怪嗎?”
麥考伊嘲諷道。
即使那女人是狐狸,也不可能就消失得這麼快。
米牙輕而易舉地就擊敗了兩個國防情報局的工作人員,並且,她還很擅長於走山路,確是一個受過良好訓練的女人,庫羅斯比極力強調這一點,把她說成是妖魔。除了這樣解釋,此刻,麥考伊可真沒辦法說清楚。
歇蘭多亞山脈。
這是形成阿巴拉契亞山係的一個山脈。
歇蘭多亞山脈已成了國家公園。
美彌正騎著馬下山。
吹上龍介也騎在馬上與她並排走著。
“一切都好了,美彌!”
“那我就放心了!”
美彌一直驚恐不安,她害怕自己遭難而死,庫羅斯比曾不止一次地把美彌想成了妖怪,至今,那可怕的樣子仍殘留在他的腦子裏。美彌以飛快的行走速度遠遠地甩掉了緊追不放的庫羅斯比。他想她一定是個妖怪,自己一定做了惡夢,庫羅斯比也隻有這樣認為了。
庫羅斯比並不知道,在美彌所穿的旅遊鞋的後跟部位藏著一台超小型、多功能的無線電收發報機。庫羅斯比也不知道,在他與美彌做愛時,吹上曾經來過。不過,吹上龍介的身影不可能讓庫羅斯比看見。
“你知道嗎?白骨警視正先生已從日本趕來了。”
吹上笑了一下。
“白骨?哪個白骨?”
“嗯,就是那個來過獨立村的白骨啊。”
“真討厭!可是,他來幹什麼!”
“接受警察廳的命令,來監視館虎貴一夥的行動呀!”
“隻限於在美國嗎?”
美彌笑起來:
“本人並不認為這出戲是滑稽劇,反正自始至終都沒有幹好事。既然已經扮演起角色,不知索性鑽進去。”
吹上神秘地笑了一笑。
來到美國的館,在羅桑的哲路斯旅館靜下心來休息。
這是一家在桑塔摩尼卡山腳下的高級旅館,晚一天後,白骨也來到了那裏。
“你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嗎?競棄官不做,幹起雕刻生意來了。”
白骨來到後,館這樣問他。
“哪兒的話,我已經不幹了!”
白骨回答道。
“那麼,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是執行警察廳的命令,在此嚴密地監視你,當然,作為警視正,我也有保護你的意思。就是說,保護自己國家的國民。所以,請你不要離開這裏。”
“那多謝了!但是,這個,就是說——”
館虎貴最終沒有說出他要說的話。
“你請拿了住宿費用。”
白骨故意把“費用”二字說得很重。
——這個,當然。
館虎貴心領神會。他認了。
美彌和吹上仍並排騎在馬上。
“白骨是要向館勒索從手鹽教那裏奪來的八十億元。”
“在哪兒?”
“在賓夕法尼亞的哈利斯巴古,他跟著館而來,因為不管怎麼說,他不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便不能離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