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要告訴煙兒是我殺了她師傅吧?”她偏頭衝樊木笑著。可是,笑得那麼淒涼。
“至少,她找我報仇,會容易些吧……”
——不管是成王爺抑或天煞盟,對現在的妹妹來說,既然都那麼難以抗衡,那麼就讓她恨自己吧!或許,這也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夠護得她的地方了。
天色越來越陰沉,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
韓雨檸站在分叉的路口,發絲被山風吹得有些淩亂。她鄭重地將馬韁遞向樊木:“煙兒,就拜托你了。”
“此去鎮北軍營路程還遠,馬,還是你留著吧!”樊木並不接過:“憑我的輕功,追上他們不是難事。”
她卻固執地將手伸著,眼眶又微微見紅:“就當是為了我妹妹,好麼?”
樊木妥協,目送著她消失在指向西北的分路上:盡管有多麼的不願,可是那樣的理由卻容不得他辯駁。
雨點,終於緩緩自天上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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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的山路上冒雨緩慢地前進著。雖然身後的人一直在努力替她遮擋,但雨點還是不時飄上她的臉頰,有些冰冷。身體的虛弱和寒冷讓含煙的神智漸漸開始模糊,一張張臉龐浮現在她眼前……
——師傅拍著她還稚嫩的額頭微笑:“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想學點什麼武功呢?”自己還沒答話,旁邊討厭的炎雷搶先開口:“師叔,我也要學,我要學最厲害的功夫!”;——土地婆婆故作嚴肅地嗬斥“含煙,你是不是練功又偷懶了?”作勢要打屁股,卻隻是一臉慈祥地輕輕拍一下;——銅錘叔叔捏著自己的小臉粗獷而豪放地大笑:“學的這麼快,師兄那老小子算是撿到寶了!哈哈……”;——躲在門後悄悄看著自己的小阿木依突然跑過來,遞了一個野梨又飛快跑開了;——還有漂亮的碧柔姐姐,總是嬌滴滴的衝著每一個人嫵媚地笑;——還有……還有淩亦哲有些焦急地看著自己,輕輕的喚“醒醒,醒醒……”
晃了晃腦子,她慢慢清醒過來,然後聽到如釋重負的呼氣聲:原來,最後的那個人……不是幻覺啊!
有冷風掠過,身後的人又將她往自己懷裏緊了緊,她卻感覺到背後的身體微微有些哆嗦。怎麼,很冷麼?
感覺到異樣,含煙移開眼睛看自己身上——那件本來穿在他身上的白袍現在端端地搭在她的胸前,難怪……
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往前行著。含煙隱有淚花閃爍的眼左右環顧著周圍的環境,山勢開始有些陡峭:想來,是已經進入西南境內了吧?那麼,也就是到了無域宮的地盤了!
可是,這去來不過十數日,如今卻已物是人非。無域宮內,也不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