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寒風似乎刮的越發猛烈了。
也是這時候,她才聽到了師傅的消息,可是……
——“兩敗俱傷,雙雙戰死!”
這個一直笑靨如花的女孩終於呆住,繼而瘋子一般往校場方向奔去。不,不會的……師傅,她的偶像、半個父親、無域宮的首座、苗疆的不敗神話……怎麼可能戰死?又怎麼可以戰死?一定是他們弄錯了,一定是!
突然經曆了那樣巨大的打擊,年輕的女孩終是失了主張,神情迷惘。甚至當那一柄雁翎刀眼看就要觸及她的麵門,她才被那聲焦急的“小心”驚醒,本能地側身仰頭,堪堪避過那致命的殺著,然而又有三把刀從不同的角度襲來,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這些人,竟都是久經沙場、配合默契的殺手!
“鏘、鏘……”含煙閉上眼睛,卻聽到短促的金鐵交擊聲,長劍及時趕到,一招逼退來敵。白衣的劍客因急速奔波而顯得有些風塵仆仆,卻難掩一身逼人的英氣。“快走!”淩亦哲沒有時間多說,橫劍擋開她身後的一記開山劈,拉住含煙的手向外突去,然而身後的女孩卻定在原地,“我師傅……”
“少爺哲!”四周的殺手也緩了下攻勢,顯然認出了半路殺出的劍客。
“來不及了…”他轉頭看向她——那樣堅定的眼神,不同於初次見麵時的戲謔和輕浮,讓此時的她感到了一份依賴。
校場方向還有殺手源源不斷地撲來,顧不得其它,淩亦哲拽著她猛地衝了出去,作為代價,他肩膀到後背被劃拉了好長的一道口子,白色的上衣漸漸被浸得血紅。
一聲呼哨,轉角處及時奔來一匹紅馬。
當殺手們下一刻趕到時,那一騎紅塵早已如風般飄遠,卷起幾片飄落的殘葉。
........................
馬行的極快,卻極穩。
“你……沒事吧?”背靠著樣寬厚而溫暖的胸膛,沉默了半天的她終於開口。
看著背後追兵的影子完全消失,淩亦哲長吐了口氣,“嘁……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從我出道以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嗬……”他作出極其輕鬆的姿態,然而座下紅馬突然一顛,又疼得呲著牙叫出聲來。
含煙莞爾,卻又馬上收住笑,眼圈一紅,低下頭悶聲不語。感覺到了胸前人的情緒變化,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喃喃道:“不管怎樣,還是先回苗疆吧!這裏,我們,鬥不過的……”即使不畏權貴如他、笑傲京師的少爺哲,此時也感到有些無力。
“為什麼要救我?”
被這突然的問題愣住,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自己知道她的去向後,會不顧一切地趕去?為什麼自己會莫名其妙卻又固執地願意橫劍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