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那代表什麼?”我更懵逼了。
“不代表什麼,我隻是在講這個世界的規則。”他遞給我一個水果讓我吃,我搖搖頭拒絕了。我吃不下東西,沒什麼胃口。
“阿成為什麼也是改造人組織的?”我對這個很介意,另一份記憶裏的那個發短信的男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阿成?”張一默愣了下,接著恍然大悟說道:“哦,你說他啊,他和...”接著他停住了,換了個方式接著說:“他們和那個你記憶中的人是一夥的。”
我看著他,我知道他隱瞞了很多東西,那些人的名字他肯定知道,但不告訴我,為什麼?
“你能給我講講我之前的事情嗎?”我問他。
“可我更希望你不記得。”他說。
“我遲早會記得。”
“但不是現在。”
談話結束了,因為他吻了我。
第二天早上,陽光穿過落地窗將我叫醒。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張一默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回到臥室,洗了個澡,然後再開門去了圖書館。
我徑直走到那把雙手劍跟前,它護手上那隻山羊頭的眼窩閃了一下,耳邊一些低語開始圍繞著我。
“特亞。”我對著劍喊道。
劍上的符文一筆一劃的從下往上泛起綠光,接著羊頭的眼窩也亮起綠光,劍身散發出翠綠色的像霧一樣的光,一個聲音仿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誰在那裏?”
我往鐵門後麵看了看,那裏什麼都沒有。
“你曾經曆過象雄時代,告訴我,那個時代和現在所說的象雄文明有什麼關係。”我說。
“你是誰?”那個聲音開始靠近,接著一股風伴隨著那股像霧一樣的綠光將我圍繞起來,“你不屬於這裏。”
“告訴我。”我堅持自己的問題。
“奧蘭特的事情與你無關。”聲音漸漸消失,周圍的風和光也都消失了。
我不死心,伸手去抓劍柄,結果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翻在地。
算了算了,我還是在圖書館裏看看吧。
不再和劍死磕,我隨手找了幾本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書帶走,然後坐在客廳裏看,餓了就去吃放拿吃的。廚房總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而我總是吃不飽。
我隨手拿的書裏麵有一本是講宗教的,一本是麥哲倫的人物傳記,還有一本是奧蘭特動物五國的美食。班卡布卡不是都在開地圖嗎?他們竟然也有美食!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好做,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我也不知道那些記得我的人又在哪裏。時間好像很有限,但又很充裕。我拿著書到了廚房,廚房裏有很多奇怪的食材,和張一默閑聊的時候他說他這裏的吃的都是奧蘭特的東西,我猜測著這些食材的名字,盡量找到和書上對應的東西,然後一步一步按著製作流程做。三個小時過後,我做出了兩道菜,布脆鳥拚以及德慕時果。
興致勃勃的將兩道菜端到客廳,卻發現那裏張一默和一個男的坐在門外的小木桌上交談。這讓我有些尷尬,我不知道他門在那裏談什麼,但顯然我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你在這裏啊。”那個男的起身跟我打招呼,他似乎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他。
我將手裏的兩盤菜放下,尷尬的對他笑了笑,張一默進來走到我身邊看著我的菜說:“看樣子我們不用另外準備晚飯了。”
那個男人跟進來,臉上樂嗬嗬的。我看了眼張一默,他對那個男的說道:“劉久久,你去把碗拿出來。”
男人輕車熟路的開了臥室門,等他去了廚房,張一默坐下來給我說:“他叫劉久久,之前見過你,別的你慢慢了解吧。”
我點點頭安靜地坐著,他看著我的菜,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可能是我做出來的樣子不那麼可口吧,但應該不會太差,我記得我給肖雨做了三個月的飯,兩份記憶力都是這樣,應該不會錯。
劉久久拿著碗筷出來了,第一筷子就下到布脆鳥拚。布脆鳥拚是醬燒布脆鳥陪半樂悶出來的一道菜,半樂是一種水果,布脆鳥是一種跟雞一樣大的會飛的鳥,渾身皮膚鮮紅。書上說做出來的味道是甜辣的,我沒嚐,不知道口感怎麼樣。
“嗯...這個紅爍沒熟透呢。”劉久久嚼著肉皺著眉說:“丘果的味道沒出來。”
張一默也下了筷子,他夾起德慕時果放在碗裏準備吃。德慕也是一種鳥,全體淺藍色,時果是一種米粒大小的果實,味道微苦,兩種食材經過燒烤加蜂蜜做出來味道很樸實。
張一默一口咬下去,停了一會,然後喝了一口水直接吞進肚子裏,嚼都不嚼。他這人吃東西的習慣真奇怪。
“怎麼,那個特豬鳥也沒熟嗎?”劉久久幸災樂禍的問張一默。我被他們說得有些茫然了,他們可能不知道這兩樣是奧蘭特美食書上的東西吧。
“尼尼,你怎麼想著要下廚的?”張一默擦了擦嘴問我。
“我翻到一本奧蘭特美食的書,反正閑著沒事,就做來試試。”我說著自己拿著筷子夾起菜來吃,兩樣吃起來味道都很奇怪...
“噢,你竟然做奧蘭特美食,真是不簡單啊,我看看那本書上麵還記載了些什麼美食。”劉久久瞪大眼睛表示驚訝,書我就放在餐桌上,他伸手就拿去了。兩個菜在書上是寫在同一頁的,我用餐巾紙做書簽,他一翻就翻到了。
“布脆鳥拚...德慕時果...嗯,確實已經很久沒吃到過這樣的美食了。你做的是哪兩道菜啊?”劉久久認真看著書上其他的記載。
“就是布脆鳥拚和德慕時果啊。”我淡淡的說,心裏對自己的廚藝感到質疑。
“啊?”張一默和劉久久不約而同的看著我,接著他倆開始捧腹大笑,張一默起身帶我們走進臥室,開門是霧城我買的那個房子裏。
“走吧,去吃點隨便什麼。”張一默走到臥室的衣櫃前,打開衣櫃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穿上,這房子是另一個記憶裏我買的,為什麼會有他的衣服?
“我的菜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很好。”張一默回頭對我一個大大的微笑。
“你食材都用錯了,要不是我們,你可能會毒死幾個人。”劉久久哈哈大笑著說,張一默看了他一眼他就不說話了。
霧城的市中心,人民解放紀念碑。
“我記得之前我在這裏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劉久久說。
“加勒斯不會在意的。”張一默拍著劉久久的減胖說道。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懶得問。街上人很多,我們閑逛了一會,劉久久說這裏有一家很好吃的麵條,我們跟著他去了。
麵館很小,環境很差,但人很多。我們端著麵條蹲在門口就開始吃,一邊吃一邊閑聊。
“尼尼,你對奧蘭特了解多少?”劉久久問我。
“不太多,我在書上讀過一點。”我攪拌著麵條。
“可惜,現在不能讓你看到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你想知道。”他嘴裏嚼著麵條說:“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那你知道那些改造人組織嗎?”我問。
“知道,張一默說你都不記得了。”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她記得。”張一默說:“我會保證記得你的那些人都活著,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我沉默不語,目前看來如果那些人活著,我就能活著,有沒有所謂的身份都無關緊要。我已經不記得曾有過的牽絆和仇恨,就像一張白紙,我完全可以選擇我想要的生活。那麼我想要的生活是什麼呢?
吃碗麵,我們去了江邊。有人在江邊垂釣,我們坐在礁石上,看著夕陽餘光灑在江麵上。我不喜歡這樣閃亮的景象,我不喜歡一天即將逝去的感覺。
我們聊了很多,關於奧蘭特時代的東西。那時候的人,就是班卡布卡,他們不僅僅隻是開地圖,他們也熱愛生活,熱愛神給他們的一切。但美好總是不能永恒,戰爭仍舊爆發了,隨著新的地方被發現,不同文化的差異,信仰的曲解,戰爭的種子埋在了每個奧蘭特生靈的心中,他們妄想著一同世界,但世界是神的,神不允許分歧發生,於是原本平和的世界逐漸充滿了排他性。神給每一個歸順與他的生靈賜予祝福,這種祝福就是所謂的身份,隻有擁有祝福的人才能夠在神的世界,也就是奧蘭特大地上存活,而其他沒有得到祝福的,則會在地麵上消失。
“那我的身份也就是神的祝福嗎?”回到臥室,我累了一天,泡在浴池裏看著被晚風吹動的竹葉,張一默在也在池裏。他看著竹影縫隙裏的月亮,神情凝重。溫泉水氣彌漫,他健碩的就在月光和霧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迷人。
“你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不過現在劉久久願意幫忙,那事情稍微就好辦一些了。”他轉過頭看著我,水影在他眼睛裏閃爍,這感覺很熟悉,仿佛我也曾如此刻一般注視著他。
“在我失去記憶之前,你在我生命中可曾扮演過任何角色?”我看得有些晃神,不自覺地問出了心裏的話。
“和現在一樣,從不曾改變過。”
他說著話,人已經到了麵前。可能是溫泉的水太熱,可能是天上的月太圓,可能是風正好吹過,可能是這樣的夜色太美。他的吻總是那樣溫柔,而我似乎快要融化在他懷裏。
這樣的夜,這樣的他,讓我感到熟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但在他臂膀之下卻讓我交出了自己。
疲憊的一夜讓我沉沉的睡了十幾個小時,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張一默從外麵進來,手裏提著裝衣服袋子。
“醒了嗎?”張一默將袋子放在床邊,俯下身子看著我。他的手在我頭發裏,有一瞬間我真想永遠就這樣度過。
我點點頭,坐起來,他摸過我的臉頰,然後從袋子裏取出一條黑絲長裙。
“今晚我們要去見另一個記得你的人。”他說。
“上次那個領頭的,他是不是也在這名單裏?”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也有關乎我存活的一段記憶。張一默點點頭說:“不用擔心,有我在。”
“可我的頭發...”我摸了摸自己的一頭短發,它確實長了些,但連肩膀都沒到。
“沒關係。”他溫柔的吻總能安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