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這一批配方的人請你們上前一步。”男人背著手眼睛不看人。
我看到有十個人站出來,其中有領頭的,還有張一默旁邊那個發抖的人。
“除了陳老頭意外,其他參與配方的人我給你們每人一句話的解釋機會。”男人轉頭看向這些站出來的人說道。
“報告,因為一周前的地震,導致電腦可能出了些問題,我們得出的數據有偏差,再加上送來的實驗對象有過期的,所以這一次實驗失敗了。”一個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那個男人走到說話的人跟前點了點頭,然後看了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小個子。小個子轉身將手背在身後,背對著所有人。
“算了算了,別解釋了,每人一句太多了。總之你們怪地震,那要不要怪打雷?怪下雨?”男人說話的語氣像是開玩笑,接著對身後的人說:“關起來吧。”
“求求你了我們還可以繼續嚐試,我們致失敗了一次啊。”除了領頭的,其他那些參與了配方設計的人全部被抓起來,他們向男人懇求著,但男人並不在意。
“你太過分了,這樣恐怖的環境誰能做出來正確的事情?”在男人說出“關起來”三個字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張一默的目的。眼看著這些人正在被押送走,我衝著那個男人大聲嚷嚷起來。
男人聽到我的聲音愣了一下,轉身走過來看抓我的肩膀。就短短幾秒鍾,我看大了防護服裏麵那個男人的臉。他是阿成!
我被震驚了,沒想到阿成竟然是這改造人組織的高層!天哪!一下子我理不清楚思路,整個人呆在那裏。由於這裏的人都在防護服裏戴一層口罩,我們為了避免穿幫也帶了口罩,所以阿成並沒有認出我。可該死的,他手上有槍,而且現在正抵著我的腦門。
這時候令我沒想到的是領頭的過來了,他對阿成說:“別髒了您的手,這小子才十幾歲,他說話口無遮攔,您別生氣。”
阿成臉上的表情猙獰,怒瞪著我一會才將手槍收起來。接著將我狠狠一推,我摔在地上。
“這個也關起來。”他吩咐道。兩個人過來將我的手往背後反扣著,推著我就走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張一默,他看著我被押送走,臉上寫滿了無語。
這些人將我押到了大廳左邊的一處隱蔽的門內,門內是一坡細長的向上的石階,我被推著往上走。走在石階上我看到這一條石階兩邊有許多門,我和前麵的人一起被推進了一扇黑色鐵門裏,然後就這樣沒有人再管我們。
門內漆黑一片,大家摸索著往裏麵走。我趁大家不注意,從背包裏取出了電筒,打開電筒,整個門內的世界被我照亮。在打開防護服的間隙我還聞到了房間裏的空氣,簡直讓我窒息,我趕緊多會防護服裏。
“你怎麼會有電筒?”一個人驚呼。
“小聲點,別被聽到了。”另一個人趕緊捂住他的嘴。大家全部靠過來看著我。
“剛才老頭過來擋在我麵前的時候塞給我的。”我說了假話。
“難怪啊。”大家恍然大悟。
我用電筒照著四周圍。這裏是一個被整修過的四四方方的房間,屋內什麼都沒有。在進門的對麵那堵牆上,有一個石門,我們靠過去查看,發現石門會動,於是合力將石門推開。但裏麵的東西把我們都下了一跳。
這石門後麵堆滿了那些用來做實驗的皮膚發灰的人。他們已經腐爛了,露出森森白骨。難道說,外麵山穀裏的那些白骨就是...
“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肯定會,他們的行事做風就是這樣!”
“我可不想死!”
“沒辦法,誰都沒有這裏的鑰匙。”
那些人開始混亂,大喊,砸門。我走進那石門裏麵,腳踩在黏糊的屍體上往裏看。這裏麵是一個很大的山洞,那些屍體堆積成山,頂上布滿蜘蛛網,我伸手揮開麵前的蜘蛛網,一隻蜘蛛落到我的電筒上。
我本想伸手將它拍死,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聽到有人和我說話。
“來,跟我來。”
我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誰在我附近。
“跟我來。”
那聲音低沉,就像是在我耳朵裏站了一個人。
“你是誰?”我警惕起來。
這裏屍體腐壞這麼嚴重,我手電筒開著竟然沒有發生爆炸,這是怎麼回事?
“前麵,就在前麵。”那個聲音又說道。
前麵有什麼?我邁步往前走,腳下非常滑,我幾次差點摔倒,搖搖晃晃的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就這樣我一路走到了這個山洞的對麵。其實這個山洞直徑隻有十米左右,但路上太多屍體,有的甚至累成了坡,我不得不繞開。
到了牆跟前,我看到有一絲光線從牆邊堆滿的屍體縫裏透出來。後麵肯定有出路!
我感到欣喜若狂,說不定這能通到其他房間,說不定我能找到出去的路。我用一隻手去扒開那些屍體,它們都爛得散架了,我一推,那些長滿了蟲卵的內髒裹著粘液就掉下來了。
我把它們全部推開,眼前出現了一個狗洞。供圓形的小洞隻有我膝蓋那麼高。從那小洞裏發出熾白的光。這光我認得!是那棵樹發出來的光!張一默說它是真知之樹,但又說它是被仿造的。不管怎麼樣,總之我看到光這就代表我可以到山穀裏麵。
我馬上矮下身子爬過去,其實在地麵上也有很多屍體躺在那兒,我也隻是從屍體上爬過去。我盡量不低頭看,我不想看到那些屍體已經變形的臉,我不想看到曾經鮮活的人,現在變成這幅末樣,盡管我不曾見他們鮮活過。這些屍體還沒有被用來做實驗,就像1樓籠子裏關著的那些人一樣,皮膚發灰。
我從狗洞爬出去後到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有個窗戶,那光就是從窗戶裏透進來的。但倒黴的是,空中有一堵無形的牆,將我擋在離窗戶4米的距離。無奈我隻能站在這裏認真觀察這個房間裏的一切。在那堵無形的牆外麵,那個房間是一個臥室,擺放著石頭壘起來的床,地上散落著發光的樹葉。
這外麵就會山穀裏的那些房子。難怪張一默說這裏是監獄,原來是真的。
此行的目的是找人,找那些記得我的人。他們被關在這裏,那他們都是在這個組織裏工作的人。可這裏出不去,我應該怎麼辦呢?
外麵的人嘶吼到筋疲力盡,我耳朵得到了休息。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外麵有人的影子在靠近,難道說有人來了?是阿成還是張一默?或者是那個莫老大?我有些激動,不知道外麵能不能看見我,掄起拳頭使勁往那堵無形的牆上敲砸。
隨著人影一點點靠近,一個人走進來,他站在這屋子裏麵,正對我著我。我看到他那張清秀的臉,那是張一默的臉!他逃出來了?
我繼續用力砸著牆,可他似乎根本就聽不見我砸牆的聲音,隻是自顧自的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紙,然後一邊看著地麵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與此同時,我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他身後還站了一個人,就在進門口。那個人個子不高,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口。那身打扮我覺得眼熟,認真看了看那人的臉,才發現那人竟然是我!
對!這就是下山穀的途中的事情!
這是被什麼監視器錄下來再回放嗎?
都已經過去一天了,怎麼現在才看到?牆那邊的我還在四下打量,張一默轉身往外走。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失落。
忽然,他手裏有什麼東西落到地麵上。
那是一個像乒乓球大小的圓球,上麵有紅色的時間顯示:30:00.當他從這個房間他出門的一瞬間,那個球就從他背在身後的手裏掉落到地麵上,那上麵顯示開始跳動,29:59、29:58、29:57..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倒數,那是個在倒計時的圓球。
倒計時...
倒計時?!
等等,從昨天到現在大概有...
我一下明白過來,瞪大眼睛看向那個圓球的地方,三十個小時到現在也差不多了...
“轟”的一聲,整個地麵都在顫動,我眼前閃過火花接著就是濃煙,那塊無形的石頭被炸開了一個洞,看上去就像是空中出現了一道裂口。爆炸引起石塊跌落,落石往我身上砸,我站不穩撲倒在腐爛的屍體上。出於自保,我將雙手抱頭盡量蜷縮起身體,等待著一切平息。可轉念一想,如果平息後阿成他們帶人出來,我就根本沒時間跑了。所以我抱著頭往外衝。
我剛出了房間就看到下麵有兩個人影飛快往上跑。我看到其中一個是張一默,另一個人是被他扛在肩上的。
他肯定沒問題,我不管他,全力往頂上跑去,我要到那個出口,我要出去,我要...那個斷層!張一默說我們是爬樹藤下來的,但是現在有追兵我們爬上去可行嗎?
腦子裏麵一邊思考一遍往上爬,張一默很快就追上了我,接著他將我也抱起轉身躲進了另一間屋子。
“肯定是張一默幹的,隻有他才幹得出來這種事情。”我聽到阿成在山穀下麵抱怨。
這次,我終於聽到了與他同行的那個小個子說話了。
“廢物。”
女的?!這聲音有點耳熟,我在哪兒聽過?
“現在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張一默說著將手伸進背後的包裏,靠近門邊看著外麵的情況。
外麵有很多人開始奮起往山上麵跑來,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候,張一默忽然伸頭出去對外麵大喊:“你們以為能藏得了嗎?”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下麵人居然還回話了:“我們沒有抓住她!我們有過協議,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回話的人是小個子。
“對不起,協議對你無效。”張一默喊道,其實隻是大聲說出了很禮貌地話,接著那隻一直在背包裏的手拿出了兩個球往下麵扔去,那球就是剛才我看到的會爆炸的球。
他扔完轉身捂著我的耳朵,我緊緊閉上眼等待著那即將響起的轟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