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三個人都各自在心裏確定好自己的目的,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所以就開始談開別的了。
“你是冒充你哥哥,那你到底叫什麼呢?”我最想問的就是這,一直到他個真的死了,就總覺得自己成天在叫一個死人的名字,非常大不敬。
“我也叫阿成,其實,我們是因為姓成,所以才叫阿成。別看我金發碧眼,其實我們的爸爸是孤兒,被一個中國人養大,所以他姓成。”阿成聽我問他,稍稍一愣,然後向我解釋,完了反問我說:“你妹妹為什麼也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她怎麼也叫加爾?這是你們家族的傳統嗎?”
我聽她這樣問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我就是那個妹妹!”
阿成聽我這樣說,忽然變得非常驚慌,眼睛瞪的老大的質問我說:“你說什麼?你不是加爾?那剛才說的那個去火山的加爾才是真正的加爾?!”
我看他反應這麼大,不明白他一個外人緊張什麼。張一默在旁邊玩著手機,聽阿成語氣中這麼緊張,調侃他說:“怎麼?還真把自己當做你哥哥了?”阿成這才發現自己稍有失態,馬上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我失態了。畢竟那是我哥哥深愛的人,所以才會緊張。”然後端水杯喝口水,壓壓心裏的情緒。看來他和他哥哥關係非常好,所謂愛屋及烏,或許就是這樣吧。
時間轉眼到了中午,光顧著說話的我們都漸漸感到體力透支,虛弱無力。阿成雙手捧臉支撐著,我的腦洞開始擴大,我看向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張一默,用孱弱的聲音問他:“難道...我們是被那暗殺的人下了毒?難道...我們就要命喪於此了?”隻見張一默忽然起身,大義淩然的看著我,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莫非,是他!他就是追殺阿成的凶手?!是他給我們下了毒!?我心裏好恨啊,竟死在這小子手裏...
“走,吃飯吧。”他開口慢慢說道,聲音溫和全身散發這暖暖微光,那短短四個字猶如天籟,居然讓我瞬間感到體力複蘇了些許,體內隱約有一股強大的動力要奔向我的雙腳,他是誰!?竟有如此大的能力讓我這垂死之身恢複活力!難道!難道...他是...
“不吃算了。”張一默見我望著他,眼神時而縹緲,時而堅定,知道我又開始各種腦補了。
“真是的,我自己腦補要你管!”我被他活生生的拽出二次元,心裏不免有些憤怒,一巴掌旁邊手扶臉的阿成。他正打瞌睡,被我一拍,一下就從沙發上彈起來,然後滿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看著我,把我逗得笑不停。
驅車到一家日本餐館,我點了我最愛的生魚片,其他就交給那兩位大爺補足。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放鬆了很多,可嚴峻的問題依然存在,肖雨怎麼辦?這假肚子怎麼辦?這些事情應該要去處理,而不是一走了之。
飯後阿成便著手去準備物資,張一默則送我回到新房。
進屋後他又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我則是趴在窗邊發呆。
“尼尼,你過來。”張一默放下手機叫我。我無精打采的轉身坐到沙發上,頭都懶得抬起來看他。
“你給我說說你對阿城的看法。”他一手撐著臉靠在沙發上。
“什麼看法?他不都說了他為什麼會假扮他哥哥了嗎,你還懷疑他什麼?”我不太想說話,心裏對怎麼解決肖雨的事情煩惱著。
“你是這麼判斷他是弟弟的?”他耐心的問我。
“我上次在河邊不是讓你幫我去找他弟弟整容的證據嗎,我是學畫畫的,一看就知道他臉上骨頭動過刀,而且你也確實找到了,所以他肯定是假扮他哥哥的。”我把我分析的講給他聽。
“那你既然知道他動過刀,那你能不能根據他臉部骨骼的輪廓畫出他整容前的樣子?”張一默說這話感覺不是在問我,更像是在靠我。我回答他說可以,然後抄起書架上的速寫本開始畫。
半個小時就出來了基本的一個人像素描,我拿給張一默看,說:“他整容前就這樣。我摸過他臉,他就顴骨和鼻子動過,其他都沒動。看來他們應該是雙胞胎。”
張一默看著我畫的人像,然後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問我:“你覺得這人和這畫像像嗎?”
我看著他遞過來手機裏的照片,那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臉部骨骼很不一樣,就算整容也不可能變成我手裏畫的這個人的樣子。
“這人不可能整容成我畫這樣子,阿成和他哥肯定是雙胞胎,所以稍微整容一下就很像。”我說出自己的想法。
“照片裏這個人,才是阿城的弟弟。”張一默認真的說,聲音很溫和。
“這怎麼可能!?他這樣子除非把臉上骨頭全部打爛然後接長再拚起來,可能有機會整容成我畫的這樣。”我聽他那樣說,馬上否定了。
“對呀,這是不可能的。我上次找到了阿成弟弟身份的整容證據,可照片裏的人才是阿成的弟弟。”張一默平靜的說。
“什麼?!”我被他這一說馬上就驚了!“你是說他連阿成弟弟都不是?!”
“他肯定不是。”張一默點頭。
“那你還答應他去什麼火山!他說的那些都是騙人的嗎?!”我馬上質問張一默,這算什麼,莫名其妙去送死?!
“他的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事情是真的。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參與。”他還是認真的說著。
“為什麼我們必須參與?你沒聽他說當時去的人都死了嗎?你瘋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早已忘掉心裏擔心的事情,全集中在現在討論的事情上。
“尼尼,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讀懂那些符號嗎?是因為我給你的那塊石頭。當年你爸爸帶著它就讓你們全家飛黃騰達,現在它又回到你身邊,這裏麵是有聯係的。”張一默給我解釋,但其實什麼也沒說清楚。
“那又能證明什麼?這石頭這麼神秘為什麼還會被人500塊賣給我爸?這些都是巧合。”我不以為然的說。
“是不是巧合,去了不就知道了。再說,你放心讓加爾一個人前往那麼危險的地方嗎?”張一默本來認真的臉變得溫和,但聽他說的話卻像是在度我。我都忘了加爾已經踏上了這條前途不清的路,我不能看著她靠近危險。
“我會親自帶加爾回來!等我找到加爾後,你們要去死不要再拉上我們了。”我恨恨的說,心裏充滿被算計的感覺。
從新房回到小房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被今天發生的事情拖住了大腦,滿腦子全是火山、死人、阿成,我即將過上提心吊膽的生活。
肖雨晚上才回來。他問我都去哪兒了,我敷衍的回答他說去了親戚家裏。
“肖雨。”我拉住他,“肖雨我有件事情想給你說。”
“怎麼了?”他滿臉茫然地看著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是要說我不是加爾呢,還是說我要走了。所以又搖搖頭,說沒什麼。
我看著他俊俏的臉,想想這段時間他對我其實也算可以,雖然不做家務,不做飯,老提前女友這些事情之外,對我並不壞,反倒是我一直在給他找氣受,所以我這次給他說這件事情一定要考慮充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忽然心血來潮了一樣給他弄各種好吃的,給他買衣服鞋子,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算是彌補還是招待。
時間一晃就是一周,三月七號那天早上,我接到張一默發來的短信,說有突發狀況我們三天後就要動身出發。
我看到那條短信,明白我要馬上解決肖雨的事情。
猶豫了一個上午,我終於開口了。
“肖雨,我要給你說件事情。”我很認真,也想好了要這麼說。
“怎麼了?忽然這麼嚴肅的?”他笑著看我,這段時間我對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惡語相加,反而是體貼關心,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很融洽。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我不能欺騙你。”我停了一下,呼口氣接著說:“其實我肚子裏沒有孩子。”我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我這樣說並沒有不妥,首先我是真的沒有懷孩子,其次是加爾並不想和他生活,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趕他走。
他聽我說的話,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過了好一會,他回過神來,淡淡的對我說:“我懂了,等會我就搬走。”然後轉身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他收拾完所有的東西,把鑰匙拆下來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切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全部結束了,我準備了好多好多說辭結果全部沒用上。
我忽然覺得心裏有點空。